孙泉源说句:“有理。”跟海林大妹分手。看着天还没黑,就往小寨沟走去。
小寨沟就在他们大寨沟西边一里地,那么近的距离,抬脚就到。可就这点距离,也真让孙泉源走了好长时间。到那里该咋说?这是成败的关键。万一两家都同意呢?有人愿打,有人愿挨。你个知识青年是来这儿参乎啥呢?这样一下就可以把我打发出门,不给说家机会,让说家没有说话余地。
这得动动脑子。这必须动动脑子。这动了脑子,能不能让人家赶出门去,还在两下呢。心里忐忑着,慢慢往君子家走。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老人们说的。还没走到君子家门楼下,忽然灵机一动,办法来了。似乎朦胧中,君子家破败的门楼齐齐整整,整治一新。黑油油的双扇大门上贴着红底金字的喜庆对联: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君子穿戴整齐,正陪着也是穿戴整齐的新娘:海林大妹从门里迎接出来。他俩看去没有夫妻相:海林大妹粗粗笨笨的鸠山、胡传魁模样,君子与她相比又像武大郎。
谁又能说,做夫妻的必须有夫妻相,没有夫妻相的夫妻多了去。只管恭喜恭喜就可以。抬手不打笑脸人。好了。这是好主意,到他家,只说好,不说赖,看君子和君子妈还能说个啥?他们总不至于撵我出来吧。
信步朝前走。进沟没多远,已经看见君子的家。南边的临街墙上的土坯早已风吹雨淋演变成了光土墙。上边长着的草,也有三四寸高,直冲冲地站着,因为没有风,也就没有两边晃荡。墙上草,随风倒。说的就是他家墙上这样的草。
到那门口,见门关着。是怕猪跑出来,还是人来了直接进门没响动?这门关着,只要推门就得“叽咛”一声给院里人一个提醒:门外来了人。这样子跟往日不同。是敲门进,还是推门进?这有讲究。若是推门进,“叽咛”一声,里边人没听见,这在没听见的情况下往里进,就显得有些莽撞;若是听见了,君子迎接出来,或是君子妈迎接出来,又该说些啥?这还真难为住人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站在沟里,晚霞也看不见。仰脸看天,天上倒是彤红一片,连那云也发红,只是毕竟天晚,已显暗淡。况且又是站在树底下,树上枝杈也是密实实的,幸亏这是早春,树叶还没出来,若是树叶出来,只怕这天空的彤红也看不见。
心里还在琢磨着是推门进,还是拍门喊叫以后进,只听身后有人说:“你是泉源兄弟吧。”
扭头看,不认的。因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这说话的女同胞的模样已进入孙泉源的眼帘。好漂亮。都说娟儿姐漂亮。娟儿姐漂亮得有些现代模样。这姑娘漂亮,这姑娘漂亮的有些远古,什么西施……她就是嫦娥。
“呃,呃。你是?”孙泉源看见这样漂亮的姑娘一时竟不知道说啥好了。
那姑娘笑:“我是君子妹。去家里吧。我哥今天从山上回来了。你去家里吧。”
孙泉源应着:“哦哦。”心说:“这就是君子妹,怪不得人都说她长得漂亮呢。果真漂亮。她咋不着急,难道她不知道,她要换亲,跟海林成夫妻么?”
一路想了那么多,这时还没走进君子家门,只看见君子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要嫁给海林,孙泉源心里就不舒服:这姑娘咋能嫁给海林?若真成了,这才是好白菜给猪拱了
看到这样的美女,孙泉源在报不平的同时,也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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