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烈日高悬,酷暑难耐。
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进在往北去的小路上。
古烈穿着老旧的圆领汗衫坐在车厢头里,帅气的老脸上被涂了一些古铜色的打底粉,乱糟糟的胡茬占满了整个下巴。
一个中年沧桑男的形象再准确不过。
对面的陆去病脸上涂了深色打底液,带了一副没有归还小红的平光镜,人中上贴了一条修剪整齐的八字胡。
一对形象low爆的老银币相对而坐。
“去病徒儿,儿女不肖最多是坑爹啃老,你这个好徒儿倒是直接,不带犹豫的送我进狼窝,要我的老命!”古烈像祥林嫂般唠叨抱怨。
“师傅,您真是帅气了老脸,愚笨了脑瓜,徒弟处心积虑给您安排了福利,您还以为我要送你走,真是让徒儿伤心欲绝。”陆去病唉声叹气的摇着头,一脸的错付。
“少来这套!先不说地下城里危险重重,就说这阴寒潮湿之地有啥好待的。”
“要有所得必有所失,先不谈付出,您看,我特意申请了每天200的补贴就不老少,再说建功立业后加工资拿奖金也少不了您啊。”
“我可是记得在火药厂差点被傀儡人给吃了,手腕上的青色淤块到现在还有痕迹,立功挣钱是不错,可我怕弄不过傀儡人,老命不保。”
“这您放心,您只管表演,作个老药童,干架杀傀儡人有我。对了,我忘说了,我们要租的商铺就在怡红院边上。”
“呃,难道我们还要深入粉红陷阱,获得情报?”古烈挑挑眉,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没错,到处都是红粉骷髅,风险可大了。”
“嗯,责任重大,深入险地的任务就交给我,既来之则安之嘛。”
“嗯,师傅觉悟高,靠你了!”
驾驶座上戴着遮阳帽赶车的小白背部耸动,差点把马车赶进边上的小河里。
马车很快进了山区,小白靠边勒住了车。
陆去病和古烈一人背着个药箱,打着幡下了车,古烈抬头看了眼太阳,热的呲牙咧嘴。
“快走吧,这鬼天气,回去得和李署长要高温补贴。”
“小白,去北区警署和大壮、麻将汇合,等我们的消息。钱警督已向约翰警长下达了命令,他们会空出一间会议室给你们办公休息。”
“哥,小心。”
“没事,走吧,做江湖医生这种毫无难度的事儿能有什么危险。”陆去病故作轻松道。
两个故作佝偻的身影在树荫下越来越远,小白端坐马车之上,皱眉不语,心中不安。
越变越油滑的哥哥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
说话越是满不在乎,越说明此行极度危险,不带她和麻将就是明证。
很快,江湖郎中打扮的师徒二人,光明正大的走进山洞入口。
陆去病手持一幡,上书药到病除;古烈手持一幡,上书悬壶济世。
两人一路施施然往前,招摇的很。
路上行人、商铺老板、店小二,众人眼光跟着两人转动,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
人人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
这地下城好久没有郎中医生出没了,有人看病总是好的。
一个胖胖的商铺老板大着胆子在边上大声问道:“两位郎中,进来坐,小老二早上起床老是头晕眼花,请两位出手治病。”
陆去病站定,老气横秋的拱手答道:“这位老板,我和叔叔二人浪迹江湖已久,幸得贵人相助,准备在贵地生根安顿,准备在十里街9527号租个门面,各位高邻如身体不适,请明日过来捧场。”
古烈在侧,露出配角该有的笑容,尴尬的微微招手。
“说的文绉绉的,是个文化人。”
“应该有本事,长的虽然黄一点,倒也周正。”
“你这是以貌取人,反正是好事儿。”
周围众人交头接耳,胖老板笑着拱拱手答道:“一定,一定,明天早上来照顾生意。”
边上伙计趁着人多嘴杂,问出了关键问题:“老哥,诊金贵不贵?我们可都是苦哈哈。”
“不贵,不贵,诊金每人10元,药费另算。如果没疗效,全额退款!”
“便宜啊,城里医院的一般门诊都要20元挂号费,还不是专家。”
“良心价,得去看看,我这个老风湿太难受了。”
“我去告诉我大侄子,昨儿摔了一跤动不了了。”
路人们高兴不已大赞良心,对两人笑脸相迎,还有人主动请两人喝水。一番客套后,问清了十里街的位置,“叔侄二人”往街道深处去了。
……
不一会儿,两人已找到了地方。
杜妈早上已联系过房东,在此等两人前来。
商铺所有权虽是地头蛇田爷所有,这么点小事却没惊动他,一个干练的三十多岁男人在原本的服装店里悠悠的喝着茶,等他们上门。
一方想要个立足之地,一个想尽快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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