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地下。

封言和昂热站在飞速下降的电梯里，透过玻璃能看到眼前的景象飞速上升，仿佛通往无间地狱。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卡塞尔学院里的重要部门之一，也是一群疯子的乐园——装备部，全称“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这群家伙每天研究的只有一件事，怎么制造爆炸，怎么制造更大的爆炸，最好顺带能搞死初代种的那种。

“听说之前凯撒邀请你参加学生会的party，但是你没有去，看来你对学生会不感兴趣？”昂热淡定的依靠在电梯把手上，手揣进裤兜，像个痞帅的西装暴徒，完全不在意背后轰隆隆作响的电梯。

“他们的party太吵了，如果我去了氛围大概会很奇怪吧，而且我还是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比如图书馆。”封言摇了摇头。

“那狮心会大概会很对你胃口。不过我建议你有空还是可以多和凯撒他们接触一下。”昂热笑了笑，“凯撒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有点叛逆。楚子航和他相反，冷淡沉稳。你的性格刚刚好卡在他们之间，一如你的血统，可以和他们多一点交流，毕竟都是正直热血的年轻人。年轻时候不交朋友，长大后可是会很孤单。等你活到我这个年龄，每天都是跟些腐朽的快进棺材的家伙们尔虞我诈，那可不好玩。”

封言闻言转过了头，有时候昂热不说他很难觉得昂热是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岁横跨三个世纪的老头，他被誉为传奇的屠龙者，和他一个年代、极负盛名的朋友与敌人们大半都进了棺材，要么已经成为了近代历史书中的人物。

而眼前的老人却生龙活虎，满世界找龙杀，就像个孤独的鬼魂，只为了执念而活，这是何其...孤独。

电梯到了。厚重的玻璃门向两侧打开，电梯就像以前的蒸汽机一样喷出大片蒸汽。

从电梯出来迎面是一道宽阔冰冷，充满金属质感的长廊，隐藏于学院地底的秘密基地，向二人敞开大门。

昂热理了理衣襟，大步流星的迈进长廊，封言紧随其后。

穿过长廊，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及其宽阔的弧形广场，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是一片试验区域，一群身穿全身防化服的人正在中间鼓捣着不知名物体。更多的人行测匆匆的来回穿梭，走进了些封言才发现弧形广场的边缘是一间间通往不知名深处的研究室，整个基地就像蛛网般盘根错节，难以一窥全貌。

“呦，欢迎来到‘瓦特阿尔海姆’。”广场中间一个全身防化服的人看到了他们，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

瓦特阿尔海姆是装备部的自称，在北欧神话里，瓦特阿尔海姆是侏儒居住的地方，他们是最优秀的巧匠，拥有种种神秘的力量和深遂的知识，在神话中他们打造了诸多宝物。不过这个名字只是装备部的一厢情愿，其他人一般称呼他们为“装备部那群疯子”。

“您好。”封言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正准备伸出手，对方见势却立马收回了回去，仿佛封言是某种病毒源的携带者。

封言尴尬的收回了手，昂热主动帮他介绍着：“这是装备部的部长，阿卡杜拉·艾哈迈德·穆罕穆德·法鲁格。这是我们优秀的‘S’级新生，封言。不要介意，装备部向来谨小慎微，他们只是担心你身上的细菌...但是对你并没有恶意。”

“我信了...”

“新‘S’级？”防化服底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靠近封言打量了一圈，啧啧称奇，甚至冷不防上手捏了一把封言的手臂。

封言被这架势吓得后退了几步，警惕的打量着防化服。

“摸起来跟昂热差不多嘛，年轻人，方不方便放几管血给我们，”阿卡杜拉部长靠近了他，用魔鬼墨菲斯托诱惑浮士德的语气说道，“作为报酬，我们可以免费提供最新研发的武器给你使用哦~”

封言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他很清楚装备部这群人的尿性，他们会在发明的各种不靠谱东西里加入爆炸的附加功能，还振振有词说危机时刻可以当炸弹用。装备部的东西别说免费，就算贴钱给他他都不敢用。“谢谢您的好意。但是阿卡杜拉部长，在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正当他说着，中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穿防化服的人们边往外跑边喊卧倒，与之同时是一阵爆炸，一团深蓝色的物品炸开，一团蓝色的烟雾之后是被一团蓝色固体凝结的地面，上面炸开了一朵蓝色的不规则‘花朵’，像是公园里钢铁浇筑的纪念人像。

“......快看，这就是我们的成果，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阿卡杜拉部长用力拍着沉默的封言的肩膀指着对面的爆炸说道。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罐玻璃瓶香水，洋洋得意的说道：“刚刚爆炸的就是我们最近研究的香水炸弹，看似是香水，其实是威力惊人的特殊炸弹，爆炸后可以将接触到任何物体凝结。使用起来也简单粗暴，只要按一下喷嘴，用力摇一摇，扔出去摔到地上就会爆炸......”

说着阿卡杜拉竟然演示了起来，他用力按了按喷嘴，然后甩了起来，只见原本透明的香水瞬间染上一抹熟悉的蓝色，迅速浑浊起来。

封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刚才爆炸了的那玩意？？”

“不不，刚刚那个是迭代中的失败品，我拿的这个是稳定的初代成品......”阿卡杜拉话没说完封言就冲了过来，抄起他手里的香水朝空中扔了出去，香水在空中还没落地就直接炸开，再度引发了一阵混乱。

封言默默的回头看着阿卡杜拉，后者完全没有命悬一线获救的感激，伫立原地沉思：“不应该啊，为什么没接触碰撞就爆炸了，难道引爆程序设计不是触碰式，而是定时爆炸么......”

最终，还是一旁的昂热哭笑不得的打破了这场闹剧。

最终经过拉扯，在阿卡杜拉以穆罕默德之名，点头赌咒发誓绝对不会用封言的血搞什么克隆人生化人之后，如愿以偿的从封言这里掏了一管血给他们研究使用。

作为补偿，封言测试完后，可以从他们这里免费挑选一样武器。当然，对方拍着胸脯保证是经过安全试验与调试的‘稳定’产品。

空荡整洁的宽阔房间里，封言和昂热面对面而立，两人的旁边摆放着一排武器架，上面各类冷兵器一应俱全，甚至连飞刀飞镖都有。

封言看着对面的昂热，少有的感觉到兴奋与紧张，心跳和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许，这是肾上腺素狂飙的表现......也可以说是高血压的表演。

毕竟此刻他面对的或许是卡塞尔学院里最强的人之一。

“校长，您确定对我的测试是和你对练么？”

昂热闻言挑了挑眉，“怎么，看不起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么？”

“不是，只是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封言握住手里双刀，长呼了一口气平复心情。

“哦，那你想象中的是怎么样的？”昂热饶有兴趣的问道，他身影放松，手里随意持着与封言一模一样的双刀。

二人手中的长刀都出自装备部之手，是量产的“无铭”系列，这个版本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只是一根朴素耐造的钢条。不得不说装备部对于武器的审美堪称两极分化，要么走极尽夸张的漫画风，要么就走朴素无华但极度危险的军品路子。

“不应该给我一个测出力的拳击仪什么的，或者关到全是自律武器的房间测测我的闪避能力和速度？”封言笑着说道。

“哈哈，你说的这些装备部确实都有，”昂热伸了伸手，指着头顶说道，“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着自动追踪瞄准的武器，甚至连喷火器都有。当然也有你想要的测力仪，但是这些对你没有意义。”

昂热淡淡的说道，“我看过你当时对战死侍的画面，还有自由一日里的表现。你应该都没有用尽全力，却能力压以力量见长的凯撒，劈开秒速800M以上的子弹，那些测试完全没法逼出你的极限。”

“既然你是‘S’级，那由同样作为‘S’级的我来‘验货’，当然最合适不过了。”

“我不会动用言灵，来让我看看你的真正极限吧，封言。”昂热紧紧盯着封言，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和蔼温文尔雅的绅士校长，眼神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正面孔，一位燃烧着复仇之火的战士。

“明白了，谢谢校长。”封言严肃起来，双手的长刀起势，这一刻他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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