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看着她的背影,用嘶哑地声音喊:“心安,不要过去。”
“快点回来。”
心安不听,挣脱警务人员的阻拦,费力地移动石块,手磨出血来也没有停息。
血沿着指尖滴在石头上,像冬日里火红的腊梅迎寒而开。
救援队还再商量救援方案,事故发生地位置特殊,道路旁边是湍急的大河,要想找出被埋人员无疑于登天,加上恶劣的天气,生还的几率微小。
顾安是在回去途中遇山体滑坡,上午到时天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两三天里都有暴雨。他想趁暴雨还没有来临时赶回去,这样就不用多浪费几天时间,那知会突发意外。
明远村的村名闻讯赶了过来,年轻力壮的都加入到了救援队伍里,大家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顾父又联系了几支救援队,使用最先进的探测仪,得到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天慢慢黑了,心安伪装的坚强被彻底击垮。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出血,衣服上沾满了稀泥,眼睛干涩发红,喉咙几乎不能发出声音。
夜色朦胧,救援队还在继续寻找,除开偶尔晃过的手电筒,整个世界都处于熟睡之中。
顾母悲伤过度晕倒,顾父派人将她送了回去,独自留下配合后续救援工作。
心安感觉很冷,她抱紧自己低声抽噎。
救援工作转眼就是八天,还是一无所获,毕竟垮掉的是一座山,救援队束手无策,对顾父说:“山体滑坡面积太大,请节哀。”
顾父望着眼前的人,悲痛地闭上眼睛说:“真的找不到了吗?”
对方摇头,继续说:“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找不到了。”
心安滑坐到地上,她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相信,不是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吗?你们快点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领头摇头,悲伤地说:“林小姐,节哀。”
“那里面埋着我爱的人,我怎么节哀?求你们继续找,求求你们了……”
顾父眼角滑过一滴泪水,说:“心安,就算找到了,小安活下来的几率……”
“顾叔叔,我不信。”
“他一定还活着,我那么爱他,离了他我怎么办?”
……
警戒线外的媒体举着摄像机将这一幕录了下来,很多人眼角慢慢湿润,在天灾人祸面前,生命太过渺小,昨天在你身边的人,说不定转身之间就悄无声息地和世界告别。
毕竟两人相爱。
心安用手刨着泥土,双手血肉模糊,隐隐地能看见指骨。她已经感受不到疼了,都那么久了,他到底在那里?
“顾安,你在那里?能不能听到我叫你?你不是要带我回去吗?你个大骗子,你现在出来,我立刻原谅你,你给我出来,出来……”
“你答应要陪我一辈子,它还有很长,你怎么就没见了。”
“你到底在那儿?”
……
静嘉抛开人群跑出来,她扶住心安的头说:“林心安,你看着我。”
心安慢慢地抬头,眼中的绝望快要将她淹没。
“让他安息,好吗?”
心安的怒气被彻底激出,她推开静嘉说:“你也不相信我了,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今天也像那一天,韩林在我面前死去,因我而死。我懦弱,只能选择逃避,因此错过了七年,还好他没有放弃,我们终于能在一起,那些灰暗的日子是他陪我走了出来,是他让我慢慢地接受一切,你不是我,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受?”
静嘉打了个趔趄,站直身子说:“是,我的心是路边的鹅卵石,怎么可能有感受?只有你配懂。陈亦阳从我身边离开,至今我都在想他到底爱过我没有,但顾安他是爱你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用半年时间将这座山翻完,你还得接受事实,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悲伤,顾叔叔面对的是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就此安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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