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是不得不来,我们最终会离开这个世界,是不得不离开。
静嘉现在是这样想的,唯一可以依靠的是自己,以前的那股不安彻底从心底消失,只剩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疤痕。
静嘉体重骤减,如今像个纸片人,似乎风一吹就没见了。
林父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心神不宁,全家的神经都紧绷着。高压状况下心安有些撑不住,她坐在爷爷书案前,将毛笔架上的灰擦了又擦。
晚上,她坐在院子里望着夜空,泪水从眼角流入发间,为什么时间过得如此快?看着爱的人从自己生命里离开,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林父让妻子守在房间里,出去将女儿拥在怀里说:“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心安一直行走在沙漠里,林父的拥抱就像一场期盼已久的甘霖,眼泪直往下掉。他拍着女儿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哄她睡觉。
林父知道女儿对死亡的恐惧感,不是她不愿意忘记,而是一切太过沉重,让她在事实面前不堪一击。
“乖,去睡觉,爸爸会陪着女儿,爷爷醒了叫你。”
心安点头,木纳地躺在床上。顾安和平常一样发来视频请求,她接通后没有说话,他自然察觉出了异样,不过没有过问,寥寥说了几句就挂了。
早晨,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薄雾,顾安站在院子里抿嘴不语,眉头紧锁。
“什么时候来的?”心安问。
“昨天晚上。”
心安环着他的腰轻嗯了一声,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爷爷气息微弱,偶尔他会醒来,强笑地和心安说几句话又睡着了。
下午爷爷才醒,心安将他扶起来,开心地喊道:“爷爷。”
爷爷半闭着眼睛答应,很久又才发出声音来,心安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低下头说:“爷爷,你要说什么?”
“角……落里……那个木……木箱子是爷爷留……给你的,要收好。”
心安往房间角落里看去,以前爷爷当着宝贝的木箱依然放在原处,经过时光的推移慢慢变黑,与现实格格不入。
爷爷最放不下的人是心安,有生之年能看到她遇到托付终身的人就够了,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不求多么精彩,那怕没陪她到最后也无憾。
顾安让医生进来,将她抱在怀里说:“爷爷没事。”
心安虔诚地祈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与它较劲,就是不让它掉下,只要没有落在地上,那就代表还有希望。
医生用听诊器探了好一会儿对顾安摇头,时间不多了。林父慢慢地走到床前,取过墙壁上的相框放在枕边。
心安眼眶里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从相框放在枕边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爷爷思念奶奶成疾,最后发脾气连药也不吃,怕再过几年,他会忘记她,趁还记以前的承诺,得去约定的地方等她。
爷爷在夜里走了,他没有惊扰家人,脸上没有痛苦,好像是睡着了。
心安很清楚,爷爷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坐在爷爷的房间里未曾离开,顾安靠着墙壁没有进去,语言太过苍白无力,所有的伤痛自会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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