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大成还未归家,赵月光拿着手中的短鞭在土地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起头确认一下。
赵月光脚下是一群嬉戏的孩童,相互追逐,相互打闹,而他身后的不远处是他的母亲,王语嫣正张着嘴巴,脸上带着怒气,似乎在训斥着什么……
在赵月光的记忆里,母亲的角色是规矩,是方圆,告诉他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有危险,如果逾越了这个框架,那么等待他的就是谩骂,撕扯。
赵月光渐渐没有了同龄人身上的朝气,开始变得孤僻,不喜欢近人,同时惜字如金,与人交谈都是很简洁的一个字,两个字。
在正屋的右手边有一个神瓮,里面是一位佛陀,王语嫣双腿盘坐,嘴里念念有词:“佛祖,逢年过节我都没少给你供奉,如今我夫君不知出了何事,整天都未归家,我心中甚是着急,希望能给小妇人指点迷津。”
王语嫣双手合十,脸上虔诚无比。
能有如今的生活,其实王语嫣是满足的,之前她是摘星楼长大的,也就在那里讨生活,虽然说姿色不是最出众的,但是弹的古筝却也是靡靡之音。
王语嫣深知摘星楼里的黑暗,眼看到了芳华的年纪,摘星楼的老鸨明里暗里暗示她去接客,她心中也是有着一份执着,找着借口一直推脱,眼看没有办法的时候,赵大成出现了。
赵大成也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但是他至少让自己不那么讨厌,所以当他说要为自己赎身的时候,自己这一颗心便放在了他的身上。
月光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十分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也是她很骄傲的一件事情,自己为赵家生了一个儿子,还好好的养育大了。
“疤爷,打听清楚了,赵大成家住的很偏,就在石山脚下,平时也不和别人打交道,是个樵夫,为人老实巴交的,倒是听说有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洪三淫笑着搓搓手。
洪三是疤爷手下的狗腿子,色中饿鬼,下到10岁的幼童,上到50岁的老妇,那是从不挑食,但是为人狠厉,也是从打手慢慢爬上来的。
疤爷挥了挥手,十数个打手跟在身后,向山脚处的茅草屋奔袭而去。
赵月光脚下又出现了一幅图画,画中妇人将头探出窗户,手中拿着一只绣花鞋,正作势要往楼下扔,楼下站着一个粉雕玉砌的美男子,抬着右手,似乎在向楼上打招呼。
门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脸上胭脂涂抹的很厚,半倚门扉,手上拿着薄帕,正在和面前的男人调笑……
“赵月光!谁让你画的这些肮脏的东西,你从哪里看来的!小小年纪不学好!”王语嫣在赵月光的身后色厉内荏的朝赵月光打了一巴掌。
赵月光的手微微颤抖着,一句话也不说,呆呆站立着。
“你说话啊!哑巴了是吗?我和你爹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让你看这些东西的吗?你对的起谁!”王语嫣的胸口因为生气剧烈的起伏着。
赵月光珉了珉嘴巴,到底还是没说一句话,但是站的更加笔直了。
“疤爷,就是这家!有一个小美人,还有一个小孩子”洪三哈着腰伸手指向面前的茅草屋。
“里面的人是赵大成的家人吗?出来回个话!”
王语嫣听到这,心中咯噔一下,打小在摘星楼长大,疤爷她是认识的,得一赌场的御用武师,身手不凡,电光火石间想清楚了,赵大成这肯定是输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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