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从王爷变成知县,再从知县变成土地承包商,朱五干的事越来越低级,他所能发现的问题反而越来越多。
“竟然有那么百姓的控制权在乡绅手里,难怪就收上来那么一点税,百姓还那么穷。
薅羊毛不找羊群,就盯着一只羊,肯定薅不到羊毛啊。”
“一条鞭法好不容易将税收搞清楚,怎么加了三饷还不够,鸭饷、牛饷、禾虫饷这都是哪些大聪明想出来的啊,这不是正好方便那些人动手脚吗?”
“当官免的是杂役啊,那些人是怎么把这个漏洞越挖越大,只缴那么点税的?”
“朱老八你真是害人不浅啊,这种制度不是害人吗?”
……
“都是什么封建糟粕,爷不看了。”
因为位置已经足够基层了,朱五碰见的问题终于需要足够多的只是了,不然哪怕他让手下处理就行了,也容易闹出笑话。
所以他决定给自己补补课。
不过他只坚持了一天,就打算放弃,觉得自己身为王爷,能指明方向就行。
反正诸葛亮已经证明事事亲为是一条死路了,他没必要跟诸葛亮学。
当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下意识忽略了喜欢把官僚系统扔一边,自己单干的朱老八,同时也把自己没有能力事事亲为这个事实忘了。
然后具体的事不好干,可找方向的事同样不好干。
看着眼前的南直隶地图,朱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穿越时,能碰到孙传庭运气有多好。
如果不是他确定孙传庭能力不错,将山西的所有事都交付给孙传庭处理,他自己装完逼就跑。
他也不会到现在才意识到,接管一个省的权力有多难。
获得职位,并不等于获得权力,他到现在还没能让一个县听他的话呢。
可孙传庭呢,陕西的起义军规模越闹越大,离那么近的山西却一点事都没有不说。
陕西起义军想到隔壁省山西抢点粮食,还被孙传庭这么一个巡抚带着人打了回去。
朱五看一眼战报,再看一眼自己不知如何下手的南直隶地图,头就更疼一分。
而一旁担当师爷的刘延庭,则是用异常钦佩的目光看着朱五,在他眼里,朱五这么做是觉得吴江县大事已定,已经去研究下一个对手了。
他根本不会想到,朱五是只会指挥,不会干事。
想出来一个主意,就对其他的事撒手不管了,不是什么相信手下的能力,是不会干。
所以,想表现自己的他奉承道:“县尊可是忧心将来让南直隶,正本清源后,该托付何人之事?”
啥,我连怎么安排南直隶连个头绪都没有,你怎么就开始想着分肉了?
朱五正要说刘延庭好高骛远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如果他手下不觉得他胜券在握,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说这话?
于是问道:“师爷,那本官就考考你,你觉得本官要怎么收拾这整个南直隶?”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