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陆三爷就不爱听了。
要是没他儿子,生产队如今哪来那么大一笔钱?他也没念着让大家记着他们陆家这个情分,这笔钱发下来,就希望大家再有啥小心思放肚里藏着就行,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出来。
没想到,世道多的是人心不足。
啥话也没说,他走上了讲话台。
大队长陆大伯却是皱了皱眉,“老三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把喇叭给我,我说两句。”陆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满面严肃,显然这会心里也很不得劲。
陆大伯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什么都没说将大喇叭给递了过去。
他也是挺生气的,还以为早点分钱能将那些声音给压下去,没想到这些人还那么不知足,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是该要好好收拾一顿才成咯!
陆三爷那着大喇叭,看着底下交头接耳的村民,摇了摇头才说道:“大家伙安静一会,我也说两句。”
不少人看到他上到讲话台就收声了。
这会他说话,有心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陆父辈分在这,倒没敢多造次。
陆三爷目光在人群背后看到了静静站在边上望着他的儿子。
父子二人视线相对。
都不由笑了。
陆三爷:放心,爸心里有数!
陆河:没事,您老人家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
隔空对望,虽没有交谈,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陆父收回视线,如刀一样的目光在底下几个主闹事人身上一一掠过,那些人估计是心虚,和陆父的目光接触,顿时就扭过头去,有些甚至吓得哆嗦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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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父冷笑,没这个胆瞎叫嚣什么?
这才对着大喇叭道:“别的我也不多说,免得你们说我仗着辈分欺负小辈。这些日子,我们家承包生产队那几十亩山塘和三座山头的事情在村子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觉得是我们家占了便宜,我们家反而觉得是亏了,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也有理。”
“正好我心里也有一笔账,今日也跟你们扯一扯,这往年一年到头啊,那些山塘山头给村子带来的收入除开各项支出成本,也就余下来七八百块钱,最多一次也才839.2毛。这些,生产队那边也是有记账的,不信你们也可以去查找账目,再不济,你们还可以家家户户联合着问问,加加起来也就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个账了。”
“我就算这些年每年都收840块钱,村子上上下下现在达到48户人家,也就是说,年底你们可以收到17块5。我们家这次一共花了三万八,这样算,生产队没有三四十年根本收不到这个账目。你们嫌少,认为不公,那没事,我们家也不犟着这事,这些日子我们建设那些钱就当白花了喂狗,种的满山头荔枝树也开了花,你们要是舍得,再花个成千上万施肥维护,下雨给它们撑伞,日头烈了还怕它晒着,日夜不停在那块守着,过些日子说不定还能收些荔枝去卖。”
“我们呢,现在就只要回那三万八就成,这样也就没有我们家占村子便宜一说了,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没人响应这个话题。
显然都在算计着陆三爷说的这个账目。
陆父又是一声冷笑,看向挑头闹事的陆大贵,说他们家占村子便宜,这话头还是前些日子从他嘴里先跑出来的:
“大贵,你说是不是?”
“叔您别问我啊,您老人家可是长辈,我一个小辈,难道还能不听长辈的不成?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长相平庸老实的陆大贵忙摆手,当着整个村子人的面,他心里再是有什么,这会也没敢多说一句,没瞧见这会已经有不少吃人的目光盯着他了嘛!
再说,他可不同意把那个钱还给陆河。
现在马上就能分到好几百块钱,他几年都攒不下来,他又不傻!
陆大贵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
陆三爷的儿子陆河那么本事,有那么多钱承包生产队那些山塘山头,这手里还不知道多有钱呢!既然都舍得出三万八了,漏一点是漏,漏多少点不是漏?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不足了。
陆父虽然不知道陆大贵的想法,但这人喜欢斤斤计较,又好吃懒做,多少还是能猜到他那些破烂想法。
他哼了一声,看向另外闹得比较凶那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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