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邢忠和邢妻硬是拖到四月初二临晚,才派人去接了邢岫烟回花枝巷。
临别前,众姐妹依依惜别,并提前送上了贺礼。
两地相处不远,只两刻钟便到了花枝巷。
邢岫烟在鸳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进到院内。
看着雅致的庭院,及满院的大红喜字和高高挂起的灯笼,邢岫烟心中涌起满满的幸福感。
“母亲!父亲!”
看见院中的父母,邢岫烟奔了过去,紧紧的拉住母亲的双手。
“傻孩子!哭什么!”
邢妻抬手,抹去邢岫烟脸上滑落的泪珠,拉着她来到后院的一处厢房内。
指着桌上的金光灿灿的头面,笑道:“这些都是尚荣置办了,亲自送来的!”
邢岫烟扫视了屋内一圈,暗道:这便是待嫁的闺房吗?
难掩娇羞道:“怎么没见着喜服?”
“呃……喜服怕弄脏了,就没拿进来!”
邢妻见邢岫烟刚刚转悲为喜,便抱起鸵鸟心态,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
便将邢岫烟拉至妆台前,对着镜子,笔画起了赖尚荣送来的头面首饰。
待到饭点,用了晚饭,再次回到待嫁闺房,将女儿按坐在绣床上,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蓝皮话本,捧着话本,回到她的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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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邢妻在女儿身旁耳语,只见邢岫烟面颊泛起红晕,渐渐的,那一抹红晕一路沿着脖颈,向深处蔓延开来。
邢岫烟螓首低垂,对母亲手中的话本,不忍直视,却又对母亲的教诲,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能每每在关键之处,目光闪躲着扫视一眼,旋即便一触即溃。
暗道,这便是夫妻之礼吗?
这一夜,也不知是待嫁的忐忑,还是被母亲的教诲搅乱了心神,邢岫烟这一夜辗转难眠,直到五更天,才迷迷湖湖的睡去。
因赖尚荣打算低调处理,所以安排花轿午错进门,这倒让邢岫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后只当睡过了时辰,免不了一阵慌乱,骤然瞥见桌子上摆放的粉色喜服,只觉得格外的刺眼,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强忍着眼眶的泪水。
粉衣!?纳妾!?
“姑娘!我伺候你洗漱吧!”
鸳鸯的声音传来,邢岫烟目光呆滞的从床上下来,在鸳鸯的伺候下洗漱完毕,行尸走肉般的走到梳妆台前,默默的坐在凳子上,无心打量台上金光奕奕的头饰,脑袋中一片空白,只任凭鸳鸯打理。
想到这些日子姐妹们的调笑,只觉得双颊热辣辣的发烫。
梳妆,穿喜服,盖盖头,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对邢岫烟来说,却彷如隔世一般。
随着屋外的爆竹声响起,邢忠和邢妻也赶了过来。
邢岫烟看了眼一脸羞愧的父母,微微一礼。
“女儿去了!”
随后便浑浑噩噩,牵线木偶似的,在鸳鸯搀扶下进了轿子,轿帘垂下,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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