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抬头,与夜明慎对视一眼,自然也看出了几分的端倪。
“那好,一会儿若是到了外面?”四殿下的声音,轻地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音量。
“殿下放心,微臣都明白。”
赵氏的身分,其实并不适合再留在这里的。
可是现在她是也算是间接地救了皇上一命,所以,皇上没有下旨,也就由着她暂时在此先调养身体了。
直到良妃的尸身被抬走,夜明谨也跟着走了,皇后才扶着皇上起身。
“皇上,您乃是一国之君,龙体重要。”
皇上点点头,虞贵人那边已经有两名宫女自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不用查,皇上大概也猜到了。
至于虞贵人,则是直接被贬入了冷宫。
皇上示意皇后松手,然后自己慢慢地踱步到了内殿的门口。
看到夜明慎正坐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赵氏。
而赵氏面色苍白,仍然未醒。
那一瞬间,皇上突然就想到了当年的先皇。
当年那个女人死的时候,皇上也是这样的神色,满脸的哀容,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此时,再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倒是与先皇有几分相像。
皇室向来亲情凉薄,特别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关系就更是脆弱地跟纸一样。
况且赵颜颜的身分,一直都是四皇子的一个污点。
可是即便如此,这个老四仍然没有想着舍弃她,是个重情重义的。
再想想齐王那个不讲道义亲情的弟弟,皇上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转身,皇上出了大殿。
刚要下台阶,就有太医过来了。
“何事?”
“回皇上,微臣刚刚给赵氏把了脉,赵氏因为这次中毒,已经伤到了根本,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子了。而且,这毒虽然可解,可是却要落得一个身娇体弱的病症。”
“朕知道了。尽快给她解毒。”
“是,皇上。”
皇上带人走远了,皇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事情,皇后也是都明白的。
真没想到,赵颜颜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为了四皇子,她竟然也真舍得将自己的孩子给打下来了。
皇后的心内五味陈杂。
原本,她是极其不待见这个儿媳妇的。
就算是贬为了侍妾,也是觉得她不配再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地聪慧。
不仅可以让她自己的身分位置转变一下,还顺带着,除掉了跟她作对多年的良妃!
皇后的心情,可以说是超爽的。
这么多年,良妃在她跟前可是没少卖乖。
不就是仗着皇上宠她吗?
也正是因为皇上宠她,所以,这些年,夜明谨得到的好处,明显就比其它的皇子要多得多。
便是连她这个皇后所出的嫡子,都是比不上的。
如今,人没了,皇后倒是觉得可以消消气了。
“这次的事情,虽然对于你们有利,可是夜明谨没有了母妃,只怕,皇上会念在良妃的情面上,更对他偏爱了。况且,皇上还会以为良妃算是间接救驾了。”
夜明慎并不担心这一点。
冷笑一声,“母妃放心,这件事情,儿臣自有主意。而且,您以为什么,那栗子糕里毒分量下得重呢?”
皇后不解,一脸疑问。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喜欢吃栗子糕,良妃自然也是这样以为的,因为皇上在她那里,一直都是喜欢吃栗子糕的。可是实际上,皇上在虞贵人那里,却是只吃玫瑰饼的。”
皇后一怔,随后明白过来。
那栗子糕,分明就是专程为良妃准备的。
事实上,皇上除了在良妃的宫中之外,在其它的任何地方,都是不吃栗子糕的。
对此,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良妃做的好,皇上看不上别人做的。
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而皇上喜欢吃虞贵人做的玫瑰饼,这一点,就算是别人不知道,皇上,以及皇上身边的近侍还是知道的。
再加上是因为赵颜颜毒发在前,也因此将所有人扣下了。
所以,真正救驾有功的,反而是赵颜颜!
至于良妃,不过就是赵颜颜和他使计,故意先除掉的。
皇后的心底一惊,完合没想到,儿子有这样的能耐,更没想到,赵颜颜如此地有心计。
有这样一个如此善于谋划的人跟在儿子身边,处处为了他的大业着想,倒的确是件好事。
经此一事,皇后自然不会再怀疑赵颜颜对四皇子的心意了。
连孩子都能舍弃,甚至因此而再不能做母亲,那赵颜颜这一辈子的荣辱,都系于四皇子一身了。
所以,以后,她只会更为卖力地为了四皇子而活。
皇后微微点头,“你也好好歇着吧。”
次日一早,赵颜颜清醒过来,随后,夜明慎便派人去皇上跟前的大总管那里交待了一句,然后带着赵颜颜出宫了。
皇上这一夜,可以说是半宿没睡呀。
一闭上眼,脑子里想的都是虞贵人的那张脸,以及,她曾经准备的玫瑰饼。
半夜里,只是眯了一会儿,就被噩梦惊醒了。
若非是因为那个赵颜颜,只怕自己今日就要魂归西天了。
皇上夜里几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次日的早朝,也被免了。
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也惊动了不少的重臣。
夜明谨总归还是要为良妃守孝的。
皇上命人以皇妃之礼下葬,入了皇室的妃陵。
夜明谨纵然是心有不满,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母妃,只怕出事的,就是皇上了。
皇上就算是不能追封母妃为皇后,至少,也该给一个贵妃的礼仪吧?
夜时慎这边,看时机差不多了,也进宫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的神色有些倦怠,“嗯。”
“父皇,儿臣今日进宫,是有一事相求。”
“说吧。”
“父皇,儿臣自知赵氏是赵家骨血,故而一直不得父皇喜爱,特别是如今赵书棋竟然公然起兵,简直就是无耻之人。只是,赵氏是无辜的。
她自嫁给儿臣以来,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地伺候儿臣,如今,赵氏腹中的胎儿不保,而且以后也不能再生养了,儿臣恳请父皇,能给她一条活路。”
皇上皱眉,“如何活路?”
“父皇,儿臣请您看在她只是一弱女子的份儿上,就给她一个良娣的身分吧。儿臣纵然是可以护着她,可是亦不能久居于内宅,还请父皇恩准。”
皇上见他刚刚说地都红了眼眶,此时又跪伏在地,对自己是格外地恭敬,心里倒是有些满足了。
“你就不担心,她在你的府里,会连累了你?”
“父皇,儿臣问心无愧,父皇向来圣明,又如何会因为一个女人,便怀疑了儿臣对父皇的忠诚?”
这话说地有些讨巧。
不过,皇上爱听。
于是,大笔一挥,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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