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安的两只眼睛都成了猩红色,可见当真是被刺激到了。
夜容安转身,此时,安阳郡主的头上已经被人盖上了一方帕子。
夜容安抬头,站在那里的,正是霍瑶光。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世子节哀。”
夜容安此时还难以冷静下来,不过,他知道,霍瑶光是在他之后过来的,这里这么多人,没想到,最后给安阳保存了一丝脸面的人,反倒是这个曾经的情敌。
“多谢。”
霍瑶光微微摇头,然后与其直视,“世子还是先查明真相吧。”
夜容安眉头紧锁,再次转身时,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分明就已经如同两把锐利的刀子了!
霍瑶光知道夜容安是极疼这个妹妹的。
如今人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赵家,总要让赵家给他一个交待的。
说起来,赵家与晋王府的关系,自然也是紧密的。
毕竟晋王也是太后的亲子,是赵太师的亲外甥。
如今出了这等事,夜容安根本就不再考虑两家的关系,只一心想要杀了这个凶手为妹妹报仇。
“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对我妹妹动手!”
赵颜颜眼看着他又要动手,连忙先一步站出来,“安表哥稍候!”
夜容安转而怒瞪向她,“这里没你的事,走开!”
赵颜颜却脸色温和,语气也并急切,“表哥,还不曾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如何就能认定了这一切是我三哥所为?”
被刺了两刀的人正是赵尚书的三子,也是赵家的嫡子,是赵颜颜的胞兄。
只不过,小宫女在刺他的时候,故意扎地浅了一些。
所以,虽然看着血迹斑斑的,其实伤地并不是多重。
“不是他,还能是谁?”
夜容安脸色一冷,“这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在,若非是他意欲对我妹妹不轨,又如何会出这种事?”
赵颜颜一时语塞。
他说地没错。
这里的确是只有这两人在。
至少,所有人赶过来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
“三哥,你快说,事发时,还有何人在场?”
现在赵颜颜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希望祖父和父亲能尽快地赶过来。
“我,我不知道。”
赵三少倒是不曾说谎,他原本就正在和自己的通房欢好呢,哪知道突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想过来的时候,身上就莫名其妙地被捅了一刀。
他还觉得冤呢。
“你怎么会不知道?”赵颜颜这才怒了。
简直就是个废物!
正在僵持之时,赵太师带着不少人都过来了。
看到是自己的嫡孙嫌疑最大,赵太师自然脸色不佳。
“容安,都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都进去说话?”赵书湛先开口道。
“不必了。这里就是案发现场,我妹妹到底是不是被他杀的,正好可以在这里好好地审一审。”
赵书湛一噎,毕竟死的是皇室郡主,再不得宠,也是皇室的郡主。这一点,还是无法改变的。
“也好,那就听容安世子的。”
很快,有大夫和仵作过来,分别验了伤。
又因为今天是赵家为赵颜颜大办生辰宴,所以,大理寺和京兆府尹也都来了。
这下子,断案的事情,也就都交由他们了。
“回世子,太师,郡主的脸上总共被人划了两刀,不过并不深,据下官估计,应该是在与凶手争夺凶器时,不慎误伤的。至于郡主的死因,应该是头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大理寺少卿验过之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假山上的血迹还在,应该就是凶手将郡主给推到了此处,郡主的头部受到了重创,所以才会殒命。
一旁的京光尹也看地差不多了,过来回话。
“回世子,太师,赵三公子的身上总共有两处刀伤,其中一处像是划伤,极轻。再就是腹部的那一刀,看着虽然血腥,可是实际上,伤口并不深,不会危及性命。”
京兆尹犹豫了一下,看看了赵太师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还有,根据几位医者给出的判断,这种程度的伤口,应该不是男人所为。”
赵太师的脸色微沉,赵尚书的脸色变化,就更为明显了。
夜容安则是轻哼一声,“当然不可能是男人所为。当时就是他要对我妹妹不轨,我妹妹从,他才拿出刀子来威逼,不想,竟然反而误伤了我妹妹。他定然是怕我妹妹将事情闹大,所以才会故意杀人灭口了!”
“世子!”
赵书湛没法儿再听了。
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醒过来人就在这儿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被人伤了。”
赵三少的声音弱弱的,再加上了苍白的脸色,倒是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儿上不来,直接挂了。
“可有人认明?还有,你之前在哪儿?”
赵三少几乎是想也未想,直接就说,“我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我身边的丫头可以证明。”
赵尚书的眸光一暗,大概也猜到了这个儿子先前在做什么了。
真是丢人!
不过,不能在这种场合说。
“来人,你们随赵家的人一起去将人带过来。”
“是,世子。”
夜容安一发话,赵家人的脸色就都不太好了。
很明显,这是担心赵家有人串供。
毕竟,现在被怀疑的人,就是赵三少一个。
很快,一个面色微红的丫环被引过来,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说,三少爷是何时离开院子的?”
“奴婢,奴婢不知。”
小丫环一看这阵仗,压根儿还不知道死了人呢。
赵尚书皱眉。
大理寺少卿刚才一道去找人了,这会儿倒是主动为这个丫环开脱了,“我们去的时候,她还在睡。而且,从当时屋内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不久前才有过一场鱼水之欢的。”
在场还有不少的未出阁的姑娘,所以大理寺少卿已经尽量地注意自己的措词了。
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赵三少竟然还有心思与自己的婢女翻云覆雨?
只冲着这一点,大家就都不自觉地将对赵三少的印象拉低了。
一个连这种时候都不会忘了和婢女欢好的男人,在未尽兴,或者是某些外在原因的刺激下,想要对郡主对粗,也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赵三少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很多人,已经从心里上去接受了他要调戏安阳郡主的这一事实。
没有人能证明赵三少在安阳郡主死时不在现场,这对于赵三少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等一下!”
大理寺少卿似乎是有了新的发现,他小心地在郡主的身旁蹲下,然后轻轻地打开她的手心。
一条丝线,从她的手心里露了出来。
“这,这好像是玉佩上的丝绦吧?”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瞬间,都转移到了赵三少的身上。
赵三少因为腹部受伤,所以,他身上所佩戴的饰品上,也都多少沾了一些血迹。
不过,玉佩上的丝绦,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染上了。
两相一对比,不仅从材质上、颜色上都一一对上了,更重要的是,那玉佩上面,的确是有一根断掉的丝线。
大理寺少卿将东西一放,立马就有了结论。
“正是出自这块玉佩上的丝绦。”
这下子,算是真地惹出大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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