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捋捋胡须,一脸欣赏地看着东方奚。
这小子的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可是要倒大霉的。
“秦国的年轻人,都像你这样吗?年纪轻轻,居然能对天下大势有如此的把握。你这么孤身闯入蒙府,倒是有几分游侠气概,却又偏偏生在秦国,居然还是秦吏的身份。可见你此前经历了不少波折。”
“先生还真是慧眼,这都能看出来。”
“我十五岁时,就开始跟随信陵君,至今自然是阅人无数。秦国不同于其他诸侯国。其他诸侯国国内风气糜烂散漫,而秦国等级森严,尊卑严明。你小子能进来,说明背后还是有人在的;但是目下却有孤身一个人,可见你背后的人只是有求于你,而非是你的靠山。”
这老先生,眼光毒辣啊。
“我与先生非亲非故,先生何必与我说这些?”
“见你相貌堂堂正正,是个君子。我有一身才学,正不知道传授于何人,最近正在相看呢。”缭漫不经心地说着。
有些东西,非得有缘人去学才可。
“难道先生认为我合适?”
“你为什么和我说你对天下大势的看法呢?”
“先生年长,作为晚辈,自然不应该欺瞒。”
缭听了,捋捋胡须。这小子和我初次谋面,这么坦诚,绝不是没有来由的。
其实东方奚之所以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就是这个缭,他面见了秦王之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痛骂了一通嬴政。
《史记》中对这件事有着详细的记述,后来这段话还被秦始皇的黑粉刻意引用,给他画了非常难看的肖像画。
他对嬴政的评价,简直是未卜先知。
这位在战末秦初,那是真正的高人。
他评价嬴政说:“居约易出人下,得志易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
在他势力弱小时,可以俯身做低下的样子;一旦他得意了,便会把天下人都当做他的俘虏。
从庶民的角度来看,这样犀利的评价自然是客观的。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缭问起,“你师承何人?”
东方奚的老师,那可就多了去了。
“孔孟先圣。”
缭捻捻胡须,眸中闪着金光,“有点意思。”
缭正坐着,蒙氏家臣找了过来。
“先生原来在这里,我秦国中常侍、学宫学监、客卿李斯也来了。我家主人请公前往前堂。”
这些都是秦国法家流派的人,他们对自己这个主张外来人有些不放心啊。
“待我换了衣服自会前去,怎么,你们还要跟着我吗?”
缭也是多年的游士,不喜欢处处都有人跟着。这便板着脸,冷声冷气,那家臣奉蒙武的命,丝毫不敢让这位有什么委屈,于是忙道。
“先生请便。小人这就回去复命。”
临走时,那家臣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东方奚。
“你还年轻,未来大有作为。今日我就与你说到这里,你我有缘,相信不久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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