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见身边还有一些铜钱,找了一个破落的饭馆坐下,店主人连忙陪着笑脸迎了过来,徐至见店家是一个年近古稀的瘸腿老人,店内也拿不出什么吃的,只好向他买了两块烧饼,就着一碗面汤充饥。徐至吃完了饭,正要去付账,见邻桌的几个游兵散勇吃了饭,不但不给钱,还要勒索小店财物,那掌柜腿脚不方便,费力地凑到几个土兵面前,苦苦哀求。为首的士兵嫌店家啰嗦,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带领几个弟兄扬长而去,还带走了店内一个烧水的铜炉。
徐至见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挥手拦住了那群士兵的去路,让他们赔偿饭馆老板的损失。为首的士兵冷笑了几声,就抽出腰刀,砍向徐至。徐至侧身避过,一把抓起那人的腰带,将他高高举起,扔出一丈开外。其余的士兵见徐至凶狠,一边呐喊起来,一边向徐至冲了过来。徐至跨前一步,又抓起一名士兵,将他高高抛起,砸在其他士兵的身上,那些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也不敢上前,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了。
徐至听到身后有一个低低的叫好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汉子搀扶着店主人,朝自己微微一笑,赞道:“好汉打的好!这群狗日的早该揍了!”,说完,不等徐至反应过来,就离开了小店。徐至见此人衣着服饰、神色举动都很奇怪,决定悄悄跟着他,弄个明白。
黄衣汉子绕过几条大街,走进一个小巷子,跟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说了几句话,就转头离开了。他走了不远,又转入一个路口,跟一群卖艺的攀谈了几句,接着又跟几个算命卜卦的先生点了点头,又回到徐至吃饭的那个饭馆,又跟瘸腿的掌柜交代了几句。徐至见那饭店掌柜的对黄衣汉子很是恭谨,甚是奇怪,心想这黄衣汉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宿州的三教九流,他都认识。
徐至跟着那黄衣汉子在宿州城中转悠了一个下午,眼看就是日落时分,一轮残月从东方慢慢升起,徐至见那汉子独自出了宿州城,在城外一个荒废的土地庙前,停了下来,环视了四周,然后敲了敲门,一会庙门打开了,一个汉子问道:“今日得佛身”,黄衣汉子对了一句:“急急如律令”,就闪身进了土地庙。过了一会,徐至又见一群服饰各异的商旅用同样的口令进了土地庙。
徐至见先后有百十号身份各异的人,通过暗号进入土地庙,暗想这些三教九流在土地庙内集会,所为何事?既然不问身份和出身,只要通一个暗号,就能进入土地庙。不如进去看一个究竟。徐至主意已定,装扮成一个四处行医的郎中,按照相同的暗号,顺利骗过守门人,进了土地庙。
徐至见先后有百十号身份各异的人,通过暗号进入土地庙,暗想这些三教九流在土地庙内集会,所为何事?既然不问身份和出身,只要通一个暗号,就能进入土地庙。不如进去看一个究竟。徐至主意已定,装扮成一个四处行医的郎中,按照相同的暗号,顺利骗过守门人,进了土地庙。
庞勋居中而立,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长枪门弟子先拜见祖师爷爷!”,说完跪倒在地,领着教众向堂上的三清塑像,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原来长枪门的弟子原是驻守徐州的官军,后来因为朝廷停发了粮饷,将士们在首领庞勋的带领下,举起了反抗朝廷的大旗,在朝廷诸军的围剿下,死伤惨重。庞勋为了激励士气,不得不妄言自己是太上老君下凡,成立这道教气氛浓厚的长枪门,庞勋为了麻痹手下弟子,让他们服用麻痹心智的罂粟花,号称是一种神药,只要意志坚定,不怕生死,就可以刀枪不入。庞勋见中原的义军势大,就投靠了蔡州的黄巢,长枪门最兴旺时教中弟子有万人之多,还占领了徐州、宿州、泗州等多座城池。后来义军南下,长枪门在淮泗一带孤军奋战,所占城池丢失殆尽,教众也锐减到不足一千人。总舵也从徐州迁到这荒凉的宿州。
徐至见庞勋等教众弟子拜完了三清祖师爷,才在侧室当中的太师椅上坐定,门下弟子又向教主行了礼,叫道:“属下参见教主,愿教主福体安康,建立千秋功业!”
庞勋摆了摆手,让手下弟子坐下,各弟子谢了教主,按照尊卑年轮依次坐定,一些低微的弟子没有座位,只好胡乱地坐在地上。徐至也混在一群商贩中,找了一个边边角角席地而坐。只见黄衣汉子站立起来,叫了一声:“太上老君训示:今日鬼门关、生门开,帮主把宿州的众弟子召集起来,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庞勋兴奋地说道:“帮中各位弟子,刚才天使从老君那里获知:本教从今日起将走出困境,日益兴盛。本教主也要宣布一个好消息!”,这时下面有弟子高声问道:“教主,那又是怎样的好消息?”
庞勋笑道:“据探报,黄王义军已经席卷整个江南,目前先锋部队已经到达采石矶,不久就要占领润州,建立千秋基业。”
黄衣汉子领着众弟子齐声欢呼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黄王万岁,教主千岁!义军必胜!”
庞勋用手止住了弟子的欢呼,继续说道:“我长枪门扼守淮泗,是义军北上中原的重要帮手。因此黄王对我们也十分期待,他在指挥大军转战江南之余,知道我们在江北孤军奋战,要求我们暂且忍耐,等时机成熟了,黄王将亲率百万雄师渡江北上,策应我们。将来我们两军一起挺进中原,推翻朝廷,那也是指日可待。”
庞勋刚说完,他左手边的道人,站立起来,向各位弟子拱了拱手,说道:“帮主,各位兄弟姐妹,恕老道直言,现如今我长枪门在淮泗一带,四处受敌,虽然黄王对我们很是期许,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目前在徐州、宿州、泗州、宋州的各分舵都已名存实亡,除了十几名舵主,厢主尚存,手下弟子不足一千人。帮主,我们如果再不向江南转移,那我帮剩下的香火也会荡然无存,灰飞烟灭了。”
另一名算卦的先生,也说道:“教主,齐军师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和黄王义军首尾不能相顾,我教处处受敌,正所谓孤军作战、独木难支。以在下愚见,我教中兄弟要早日冲出朝廷的包围,最好将总舵转移到江南去,这样对我长枪门和黄王大业都有好处。”
算命先生的话刚说完,众弟子都拍手叫好,高声叫道:“帮主,就应该这样办!”
庞勋见众弟子群情激愤,连忙安慰道:“各位兄弟不必忧虑,黄王曾多次来信,要求我们将总舵南移至扬州,到那时我军与义军隔江相守,再也不会孤军奋战了。所以此次本教召集大家前来,就是要和大家商量,如何转移的事情!”
庞勋见弟子们听了都欢呼起来,向身边的黄衣汉子点了点头。
黄衣汉子叫道:“各位兄弟姐妹,请安静,本天使代表天庭,宣布教主的命令:我帮中弟子即刻化整为零,装扮成各色百姓模样,准备南下扬州。一路由教主亲率教中各舵主,厢主,装扮成客商模样,沿运河水路南下另一路由军师和在下带领普通教众,打扮成饥民模样,沿陆路先行至扬州,和黄王使者相见,共商大业。”
那名道人看了庞勋一眼,问道:“帮主,我们与黄王使者在扬州何地相见如何接洽?黄王使者又是何人?还请帮主示下!”
庞勋笑道:“军师,如今扬州城仍然在朝廷淮南节度使高骈老儿的手中,所以黄王为了谨慎,究竟派了哪一名将军作为使者,本教主事先并不知晓,黄王只是在信中提起,那名使者是一个熟人,教主和各位首领在蔡州都曾见过,使者地位尊贵,有别于普通的将军,如同黄王亲临!”
那道人听了,只好作罢,但还是自言自语道:“目前朱温将军正在采石矶前线,尚让将军也在宣州作战,其他将领都常伴在黄王左右,准备东取镇海军。这位使者地位尊贵,如同黄王亲临!将会是谁呢?”
庞勋见那道人暗自嘀咕,又笑道:“军师不必烦恼,黄王钦差虽然身份不明,但她和我们约定中秋之夜酉时,在扬州运河边上的瑶台相会,以挂有红白灯笼的酒楼为会面的地点,以击掌三声为凭信!”
徐至听了,也暗自纳闷,心想:这位神秘的使者会是谁呢?难道会是她吗?
第二天一早,徐至见长枪门数百名弟子在那名道人和黄衣汉子的带领下,纷纷换上破烂的衣服,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破碗,拄着竹杖,装扮成流民模样,沿着运河一路乞讨,缓缓向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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