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领着众人沿着古驿道,绕过忠武军首府许州,折向西南,前往汝州岘山,此时正值秋收农忙,原来人口稠密的中原大地,田舍荒芜,人迹罕至。众人见官军为了狙击黄巢,肆意驱离和残杀汴、许之间各州县的百姓。可怜各村各寨的不是被官军杀害冒充草寇领功,就是被义军掠为人肉米粮,官道上到处可见各色旗帜、车杖、腐尸,引来无数的鹰鹫、老鸹前来觅食,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声。
众人因为道路不通,走了近一个月的山路,方才回到岘山下的薛家庄。乡亲们见薛阿牛平安回来,都围上前来问候。
一位老伯仔细打量了薛阿檀一番,见他衣衫齐整,羡慕道:“薛阿牛,自从你葬了母亲,离开薛家庄以后,乡亲们都以为你在外做官了”
老伯的话还没说完,他身旁的一位大婶就插话道:“这还有假,你们看薛阿牛临走时,又黑又瘦,如今回来,又白又胖,不是做官,能有这么好的光景?”,其他人听了,也连忙点头称是。
薛阿檀连忙答道“大伯,大婶,你们太高看阿牛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薛阿牛除了一身蛮力,什么也不会,哪是当官的料”
村子里的保长打断道“阿牛,你在外做官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何必瞒着乡亲们呢?这不,这几位朋友都是你的部属,这两位好看的姑娘就是你的两房官太太,你老是乘坐八抬大轿回来的,对不?”
薛阿檀急道:“各位大伯大叔,阿牛真的没有做官,你们怎么就不信呢?”,说完朝徐至等人抱歉地笑了笑。
保长嘿嘿笑道:“阿牛你不要骗乡亲们,自从你葬了母亲、离开薛家庄后,汝州的那些衙役就再也没有来我们这里摊派收粮,乡亲们都知道他们是看在你的面上。对了,前几天,一位朝廷的云将军来我们这里,说是与你认识。乡亲们都说:一个朝廷的大内将军是你的好朋友,你能不发达吗?”
薛阿檀听到保长提到了云飞扬,心中大惊,问道“这位云将军,后来去哪了?”
保长笑道:“我们见这位云将军是你的朋友,就留他们在我们这里住了几天,他又向我们打听了岘山针叶谷的事情,我们就如实跟他们说了这个地方就在后山,阴森的很,不能去!后来他们就告辞而去了,我们也不知他们去哪了?”
薛阿檀一一和乡亲们招呼完毕,又领着徐至、周沅芷、何梦娇等人到母亲的坟上打扫祭拜了一番。
众人祭拜完毕,薛阿檀对徐至、李存孝说道“徐大哥,李大哥,小弟怎么觉得不对劲啊!这个云飞扬怎么会知道针叶谷的秘密,又怎么会不远千里找到这里来的?”
徐至想了一会道:“这个云飞扬精明的很,说不定他们为寻找推背图,查了宫中相关的资料,才知道这个线索的?”
何梦娇反驳道:“大哥,我还是觉得不对,当年王爷爷讲过,这个针叶谷的事情是天大的秘密,就是朝廷也不会知晓,否则朝廷早就派人来这里清剿了”
了嗔也道“徐大哥,我觉得何姐姐的话有道理,这事情除了你、何姐姐、李大哥、薛大哥四人知道外,就连周姐姐和我也是刚知道的,云飞扬怎么会知道有一个针叶谷的呢,这也太诡异了!”
周沅芷叹道“唉!针叶谷要是被云飞扬惦记着,那这个世外桃源就不会太平了!”
众人都觉得不明白,突然听到李存孝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叫道“大家就不要乱猜了,这事我想起来,是官军血洗少林寺那天,我见江乘风败在徐大哥的剑下,就嘲讽他少见多怪,竟然不知我们针叶谷的天下第一剑的厉害,这事都怪存孝一时鲁莽,不知针叶谷内的爷爷和乡亲们如何了?”
徐至叫道“存孝,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要尽快进入针叶谷,希望爷爷和乡亲都能平安无事!”,众人听了徐至的话,都叫嚷着立刻进入针叶谷。
当天下午,徐至、李存孝、薛阿檀、何梦娇就带着众人,上了岘山。周沅芷、了嗔、了痴三人是第一次来岘山,徐至怕他们遭到山中飞禽猛兽的袭扰,让他们走在中间,紧跟着薛阿檀、何梦娇,自己则和李存孝殿后。
众人小心翼翼地躲过蛇虫的叮咬,闪过狸猫的突袭,终于来到岘山左侧的彩蝶谷。周沅芷见彩蝶谷内虽是深秋,但到处都是花团锦簇,桃李芬芳,彩蝶飞舞,一点都没有衰落的景象,更惬意的是谷中有一条蜿蜒崎岖的小溪流,她兴奋地叫道“这里太美了,就像人间仙境一般!”
何梦娇想起了当年她与徐至、薛阿檀三人摔下山崖,折断手脚,差一点被灰狼给吃了,长叹道:“周姐姐,你哪里知道这美丽的背后是多么的危险!”
周沅芷刚走到溪水边,捧了一抔水,洗了洗满是灰尘的脸,听到背后何梦娇的感叹,奇道:“妹妹,这里难道藏着什么看不见的危险?”
何梦娇只好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跟周沅芷简单说了一遍,周沅芷叹道“原来你们是这么遇见王爷爷和存孝的!”
李存孝笑着插话道“周姐姐,你还不知道呢?当年就是我用石子从野狼口中救了徐大哥他们,我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呢”,说完得意地朝徐至笑了笑!
徐至见大家聊起了以前的往事,也笑道“说起来我们不但要感谢爷爷和存孝,还要感谢那只灰狼呢?”
了嗔不解地问道“徐大哥,这又是为什么?”
徐至笑道“没有那只灰狼的出现,我们怎么会遇见存孝兄弟,又怎么会得到王爷爷传授武艺!”
薛阿檀叫道“徐大哥,我们不能光顾着说话,我们也要砍些毛竹,紫藤回来,做两支大大的竹筏,好进入针叶谷见王爷爷啊!”,说完就率先趟过了溪水,进入了对面的树林中。
了痴叫了一声:“薛大哥,等等我,我跟着你一起去!”,说完,就追上了薛阿檀。了嗔见了痴去了,也跟着跑了过去。徐至、周沅芷、何梦娇、李存孝四人也随后进了竹林。
众人将砍来的毛竹用紫藤捆绑结实,做成了两支竹筏,徐至等人登上竹筏,在李存孝的引领下,穿过了石洞,经过蜿蜒的小河,终于在天黑前来到针叶谷中。
李存孝登上了河岸,走在最前面,他见夕阳还未落山,针叶谷内已是一片静寂,家家户户都紧闭了房门,村子里也没有了寥寥的炊烟和孩童的嬉戏声,树林中也没了黄牛的哞哞声和柳笛声,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李存孝领着众人直奔自己的家,见家门紧闭着,叫道“爷爷,敬思回来了!”,连叫了几声,屋内都没有人应答,李存孝怕家中出了意外,连忙翻身跳上竹楼,推开虚掩的窗户,朝里面查看,只见王爷爷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已经不醒人事了。
李存孝从窗外跳进里屋,跪倒在爷爷身边,嚎啕大哭起来“爷爷,你快快醒来看看,敬思回来了!”
李存孝、徐至、薛阿檀三人给王进包扎了伤口,但鲜血还是慢慢渗了出来,众人只好并将他平躺在床上休息,过了好一会,王进才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李存孝、徐至等人围在自己身边,朝他们微笑道“敬思、徐至、阿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对了,怎么不见何姑娘,她人呢?”
何梦娇正和周沅芷在清洗地面上的血迹,何梦娇听了王爷爷叫她,也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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