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从周惊道:“诸位英雄是晋王的人?”
薛阿檀答道:“告诉你,吓死你,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晋王的十三太保!”,说完得意地指了指身边的李存孝。
徐至说道“既然黄王的首级在你这里,还请交出,否则就用你的头颅换他的头颅!”
李存孝见葛从周有些不愿意,上前就用剑削去了他的一只耳朵,葛从周再也不敢违背,只好让人取出了一个大的锦盒,交到徐至手中。
徐至打开锦盒,见黄巢的首级被嵌在一大块水银下面,此时正是盛夏,黄巢的头颅虽然有些变样,但仍然双目圆瞪,气势如虹。
李存孝等人与黄巢都有一些渊源,也围拢了过来,见天下闻名的黄巢最终却是这样一个悲剧的下场,都感叹不已。
葛从周趁徐至等人都围着黄巢的首级观看,挣脱了束缚,高声叫道“将士们,还不快剿杀李克用派来的刺客,从他们手中夺回黄逆的首级!”,说完就跑出了船舱。
船上的将士见自己的将军逃脱了出来,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为了抢功,纷纷涌向船舱,试图用车轮战,活抓徐至等人。
再说周沅芷和何梦娇见徐至好久没有返回,心中着急,但一时也不知船上的虚实,周沅芷急道“大哥他们肯定是遇到麻烦了,梦娇你听这船上乱糟糟的!”
何梦娇对周沅芷道“周姐姐,你留下来照顾慧大哥,我去帮徐大哥他们!”
慧风也道:“周姑娘,何姑娘都去吧,我不用你们照看的!”,说完痛苦地转过身去。
何梦娇见周沅芷有些迟疑,安慰道:“周姐姐,你忘了,梦娇可是水下的蛟龙,我会有办法帮大哥他们脱险的!”,说完就跳入水中,潜水靠近葛从周所在的大船。
不一会,就有士兵惊呼道“不好,快禀告将军,船漏水倾斜了!”,又过了片刻,有更多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徐至等人趁着船上的士兵慌乱,怀抱锦盒,奋力杀出重围,纷纷跳入水中,游向木筏。这时船上士兵纷纷朝水中射箭,徐至连忙潜入水中避让。
周沅芷也急忙将木筏靠了过去,等徐至4人上了船,方才知道是何梦娇救了大家。何梦娇在不远处水中探出头,叫道:“大哥你们先行离开,等小妹再凿坏他几艘船,再追上你们!”
不一会又有几艘官船漏水了,葛从周连忙吩咐士兵堵住缺口,慌乱中竟然忘记追击徐至等人乘坐的竹筏。
徐至等人沿汴水出了汴州城,来到了郊外的一片桂树林下。慧风比划着,要求在这里停船。
众人随慧风跳下竹筏,只见慧风来在一棵高大茂盛的桂花树下,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发狂地挥动手中的长剑,顿时身边的荆棘和茅草四溅。众人都不知慧风究竟想干什么?又不便问他。
不一会,慧风在桂树下清理一块空地,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怀中的琵琶反复擦拭干净,又放在嘴边,深情地吻了吻,方才依依不舍地将它放在土坑中,用土埋好。
慧风深埋了程莺莺生前所用的琵琶,又用利剑割破手指,在桂花树干上,反复刻画着什么。众人走近前去,见上面用鲜血刻着“爱妻程莺莺之墓”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字。
徐至、周沅芷等人见慧风跪倒在地,郑重地朝那衣冠冢拜了几拜,也跟着他朝程莺莺的亡灵拜了几拜。徐至、慧风、周沅芷、何梦娇想起与程莺莺相处的快乐时光,都禁不住哭出声来。
徐至见慧风哭了很长时间,方才劝道“师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周沅芷也劝道“慧大哥,要是哭坏了身体,莺莺妹妹在地下也是难安的,还请节哀!”
何梦娇也劝道“慧大哥,莺莺姐姐虽然去了,我们要好好活着,替她报仇”
李存孝也道“慧大哥,何姐姐说的极是,你不能自暴自弃,你还要亲手杀了朱温,替程姐姐报仇呢!”
慧风听了众人的劝,终于明白了过来,他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徐大哥,各位兄弟姐妹,你们放心,慧风一定会替莺莺报仇的!”
徐至劝道“慧师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请师弟跟着我们一起离开汴州,离开朱温,我们一定想办法遍寻天下名医,将师弟的四肢医治好,到那时我们兄弟再找朱温报仇也不迟!”
薛阿檀也劝道“慧大哥,徐大哥说的有道理!还请大哥跟着我们一起离开朱温这个恶魔!”
慧风摇了摇头,在地上写道“师弟已是废人,若不是要替莺莺报仇,早就随莺莺而去了,师弟如今别无他求,只求能潜伏在朱温这个奸贼身边,伺机下手,趁早了结了这个恶魔!”
了痴见慧风主意已定,建议道:“徐大哥,既然慧大哥主意已定,趁着我们都在汴州,何不由慧大哥做内应,趁机杀了朱温?”
了嗔和薛阿檀听了,首先叫道“了痴,好主意!”
徐至也笑道“慧师弟,那我们就来一个里应外合,杀了朱温,为死去的程姑娘报仇,为天下除害!”
哪知慧风又摇了摇头,在地上比划道:“自从小弟那天酒宴上刺杀朱温未成,朱温增加了防卫,如今小弟虽是他的贴身奴仆,但也不能接近他,更不知他白天的行踪和晚上的住所!要想暗算他,谈何容易?”
何梦娇焦急道:“慧大哥,我们不知朱温的虚实,那如何行刺他呢?”
慧风写道“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慧风继续潜伏在他身边,哪怕等上十年,只要能让他放松警惕,就像要离刺杀庆忌一样,即使是残废之人,也一定能成功!”
徐至还是不放心道“慧师弟听大哥一言:朱温狡诈阴险,连最亲的人都能出卖,岂能轻易相信师弟,此事太冒险了!师弟还是随大家一起离开汴州吧!”
慧风又写道“徐大哥,不必为小弟担心,小弟这几日在朱温府中,发现朱温与他的次子朱友珪不睦,小弟决定毁容,化名冯廷谔,设法委身投靠朱友珪,挑拨他们父子关系,演一场子弑父的好戏!”,说完凄凉地放声大笑起来。
徐至见怎么也劝不动慧风,只好无奈地看着他孤身一人,乘着竹筏沿汴河又返回到朱温的身边。
周沅芷见李存孝手中抱着一个锦盒,问道“大哥,这盒子里装了些什么?存孝把它当宝贝似的,一直抱在手中?”
徐至怕周沅芷伤心,几次想将锦盒丢弃在汴河中,又怕将来周沅芷知道真相后,不能原谅自己,所以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锦盒。
周沅芷见众人的表情都很沉重,走到李存孝身边,就要拿过锦盒查看。李存孝怕周沅芷伤心,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到何梦娇身上。锦盒撞翻在地上,盒中的头颅滚了出来。
周沅芷走近一看,叫了一声“爹爹!”,就放声大哭起来。
除了周沅芷,众人都知道真相,一时谁也不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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