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苦笑道:“你啊,原本上一代的老人们,都指望着你能够扛旗勋贵的大旗来呢,现在倒是好,只能躲在道观里苟延残喘,水铮那个老家伙也走了,水溶年纪还小,整个勋贵就靠着我这个老头子撑着,你可知道,这几年来,老头子我累得很啊……”
说话间,南安郡王语言之中带着一份萧疏跟苍凉,没办法,大华帝国立国以来,到现在已经传了三四代了,所谓的四王八公,现在除了南安郡王与北静王之外,其余的勋贵因为降爵,现在大多都不过是什么一等伯甚至一等子,至于如同贾珍那样的三品爵将军就更算不上什么,爵位降下来,在朝廷之中的影响力自然也要渐渐小了,可是皇上对于勋贵一脉的打压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南安郡王这个勋贵一脉的大家长做的也是艰辛无比。
“那你们还对皇上给贾环封官不满?”
贾敬哂笑道:“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天资、手段都还不错,远胜同侪,让他快点成长起来,你老人家的担子才能轻省下来……”
南安郡王老脸一红,讪讪道:“存远啊,按说贾环这小子出息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的身份却是尴尬的很啊,他不管怎么说,也仅仅是荣国府的庶子而已,你真的想要让他上位,哪里有那么容易?嫡庶有别,尊卑有份啊,难道你还能让他接过荣国府的爵位不成?”
牛继宗苦笑道:“王爷说的是啊,不管贾环才智如何出众,毕竟是庶子,他想要执掌贾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上面可是还有贾珍贾琏跟宝玉呢,那三个可都是嫡出的子弟,而且都比贾环年长,无论如何这话事权也也不可能越过他们三个去吧?”
贾敬淡然道:“那又如何?即便是他是庶出,可是终究姓贾,贾家无论荣辱,他都难以置身事外,即便是他不能执掌荣国府或者宁国府,难道他就不能另立炉灶了?若是他日后能够与宁国府荣国府鼎足而三,以他的才能智慧,执掌贾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的脸色登时变了!
跟宁国府、荣国府鼎足而三,什么意思?那意思就是贾家再多出一个什么府来啊,那就意味着贾环日后也得成为公候,最起码也得是伯爵,方才有可能。
伯爵,如今四海升平,想要得到一个爵位,难如登天!莫说是贾环这样的庶出子弟,即便是各家勋贵的嫡亲子弟,也没有多少可能!
牛继宗震惊道:“存、存远,你确定不是开玩笑?你以为爵位是天上的馅饼,说掉下来就掉下来?”
“万事皆有可能!”
贾敬淡然道:“诸位,不是我危言耸听,皇上登基日久,在朝堂上的掌控力越来越强,即便是有太上皇在,只怕勋贵们也难以招架得住他的攻势,你们各家也应该早做准备了,把家族子弟也好生培养一番,养着那么多的废物做什么?纨绔越多,你们暴露在皇上刀口下的机会越大,多多约束自家的子弟吧,哪怕是这些人未来未必走入朝堂,也能成为勋贵的助力,否则如同禹州候云州伯家的那两个饭桶一般,可是要给你们带来滔天巨祸的!”
北静王点头道:“世伯说的不错,各家勋贵们也的确该整饬一下各家子弟了,你们几家都听好了,回去之后严加约束各家子弟,若是真的被皇上逮住机会,禹州候的下场你们都已经看到了!”
众人心头无不凛然。
北静王笑道:“世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贾环兄弟,本来以他的才名,过上两三年就可以直接参加科举了,考中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今皇上已经封了他武官,再想参加科举只怕难了啊,未来如何安排,你可有什么打算?”
贾敬摇头道:“打算?没有打算,他现在不过十四五岁,能有什么打算?再说了,即便是不能参加科举,那又如何?难道偌大的军中,还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北静王心头一凛,迟疑道:“世伯,话虽如此,可是皇上如今正在全力排挤各家在军界的势力,我们莫说是将自家子弟安置到军中,哪怕是安置一个心腹进去,都是艰难的很啊……”
“机会总会有的!”
贾敬淡然道,“我们不着急,只是,当机会出现的时候,两位王爷与各位大人,可是要全力以赴啊……”
南安郡王冷哼道:“存远,一句话,只要大家还在一只船上,那贾家的事情,就是我们各家的事情,到了时候,自然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送上去!”
了解了贾敬的态度,众人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毕竟贾敬方才是贾家真正的族长,话事人,贾政不过是表面上的罢了,贾敬的话,那才是一言九鼎!
众人纷纷离去。
“存周,你怎么看?”
贾敬向着贾政问道。
贾政一愕,问道:“大哥,您让我看什么?”
贾敬淡笑道:“看看今日来的这些人啊……”
贾政苦笑道:“这能看出什么来?大哥,这些还不都是跟以前一样,唉,要说南安郡王,越是够不容易的,这些年来,为了各家勋贵的事情,可是没少操心啊,只是,独力难支,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力不从心?”
贾敬摇头道:“也许,南安郡王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是,我却不认为如今的南安郡王还真的是勋贵们的领袖,他如今也许已经是一个摆设罢了,真正的主事人只怕已经换成北静王了吧?”
“北静王?”
贾政心头一惊,连忙答道:“大哥,怎么可能?虽然北静王如今依旧是郡王,可是他毕竟年轻,无论辈分还是资历,都差的太远呢吧?”
贾敬叹道:“老二啊,你看走眼了啊……”
“看走眼?”
贾政茫然道:“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
贾环低声道:“伯父的意思是,北静王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贾政震惊道:“环儿,这北静王看上去比你也不过打上四五岁而已,他能有多复杂?”
贾环迟疑了一下,答道:“父亲,别的不说,这个北静王只怕绝对是一个高手,深藏不露的高手……”
贾敬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环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贾环苦笑道:“伯父,孩儿第一次看到北静王的时候,北静王曾经将碧落软剑赠给孩儿,孩儿在他眼前舞了一通剑,所有人惊叹不已,只是,别人惊叹,那都是附和;唯独北静王,他虽然也是赞叹,却是那种对手的赞叹,孩儿能够感受的出来,他对于孩儿剑法的优劣一目了然,那绝对是一个用剑的行家……”
“不错,细致入微,伯父没有看错你!”
贾敬赞赏道:“你的感觉一点都没错,这个北静王当真是不简单啊,外人都以为北静王不过是纨绔王爷,每日里只是邀请一些海内外的名士谈玄论道,谁能知道他竟然是一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高手!”
贾政震惊道:“大哥,您说的是真的?”
贾敬点头道:“起码他如今的修为比环儿要高不知道多少,甚至比起我当年的修为来,也丝毫不逊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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