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法场散开的方向各有不同。

燕籍不知该跟谁走，索性上前拦住一位落单的白袍，问道：“这位师兄。”

那人拱手道：“唤我师弟即可，您才是大师兄。”

言语有礼，神态是极为冷漠，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想和新来的首席产生什么关系。

燕籍面上露出笑容道：“师弟，我想问一下，接下来我该去哪里？”

“大师兄是由掌门亲自教导，从这里过那座桥，直走就是清虚主殿，您只要在殿外等待掌门苏醒。”

那人说完，拱手，匆匆离开，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燕籍挠挠头，感觉清虚宗就是一个大型的跑图游戏，短短一会儿，他从弟子居到五谷阁到法场。

现在又是清虚主殿。

希望别再跑了。

他心里嘟囔，跑向清虚主殿。

白天的清虚主殿没有夜晚那种阴森，淡淡的阳光落在浅金色屋瓦之上，墙壁和石柱都是铜黄色。

殿门没关。

燕籍不需要跑上九层台阶，就能看见殿内的情况。

在四层台阶前，有人站在那里等候，不是男弟子，是女弟子，背影纤细，如风中杨柳，一头如墨的长发插着两根玉钗。

腰后系着粉红色腰带，右手握住一把剑。

燕籍迈入殿内，放缓脚步声，靠近台阶之下，侧头，想要低声向这位师妹说一声早上好。

大家都是一位师尊，以后有什么事情好照应。

“师。”

他刚说一句，脸颊被剑鞘戳中，“嘿~”

师妹抢先一步打招呼，声音很清脆，动听，轻飘飘的笑容如同天边浮云。

燕籍人懵了，道：“师妹打招呼的方式挺特殊啊。”

师妹没回话，剑鞘从他脸上离开，脚迈上四层台阶，转过身，略有婴儿肥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傻~瓜。”

“……”

燕籍觉得她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小霞，不得无礼。”

左冷瑛从掌门座椅醒来，身子慵懒靠在椅背，手拿起梳子随意梳几下睡乱的长发，“燕籍，这位就是你的师妹，姓秋名霞，你可以叫她小霞。

她本性不坏，你慢慢相处就能明白。”

“师尊，弟子是很想和她相处，就是她恐怕不会和我好好相处。”

燕籍回话间，又被秋霞用剑鞘捅两下，“您看看她。”

左冷瑛放下梳子，身形一晃到秋霞身边，揪住后颈拎起来，“因为你没来之前，我都是将她当做下一任掌门培养，心里难免有些小情绪。”

“好啦，小霞，这是宗门规矩，你发脾气是没用的。”

秋霞仰起头，不服气道：“师尊，我也可以走太虚剑路。”

“有修为的人还走什么，当初我都说过，让你走太虚剑路，你不听，嫌爬山会出汗。”

左冷瑛松开手，道：“现在后悔，太晚了，按宗门规矩，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就是首席弟子，除非他死了，才能轮到你上位。”

“嘶。”

燕籍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脊发凉，急道：“师尊，其实我对掌门之位没有一丝兴趣，还是让给师妹做。”

“不行，宗门的规矩哪里能因你的兴趣改变。”

左冷瑛一口拒绝，伸手入蔽膝之内，从里面取出一把外形古朴的长剑，“这把剑给你，小霞，你先教教他，我先去吃饭。”

“师尊。”

燕籍只来得及喊一句，不靠谱的师尊化作一道流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