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玉道:“是这样,我们卫生院今天收治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性患者,高烧寒战,小腹急痛,已经一天半了。原先是严大夫接诊的,他怀疑是肠痈,用了大黄牡丹皮汤,但没有效果。”
“哼!”严桥面色铁青。
高源回头看一眼严桥,然后又看李润玉,示意他继续说。
李润玉接着道:“然后我接手了病人,经过辨证认为很有可能是薏苡附子败酱汤证。所以先用了针刺,行针半个小时的样子,病人的疼痛有所缓解,所以我更加确定了自己原先的判断。”
“取巧!”严桥把身子都转过去了,以经方治肠痈,一般就是大黄牡丹皮汤和薏苡附子败酱汤两种,他都翻了一次车,都不用想也是后面一种了。
李润玉没理会严桥的牢骚话,他道:“但在我开处方的时候,病人突然又开始疼痛呻吟,甚至是痛不可耐,比原先更甚,这就让我很是疑惑了,所以就没敢再开方子了……”
“什么?”严桥豁然转身看向李润玉,他问:“你也没治好?”
李润玉毕竟是全县第一人,也极好面子,他当即就道:“你这叫什么话?什么没治好?谁没治好!我只是对针灸治疗的效果,有些疑虑罢了,正好听说高大夫过来,我就特地来跟他商议会诊一下。”
严桥讥笑道:“呵呵,说的可真好听。”
李润玉白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大黄牡丹皮汤反而害的病人病势更甚!”
“你!”严桥为之气结。
两人又吵了起来。
高源也陷入了思索之中,肠痈的治疗,基本上是离不开大黄牡丹皮汤这個基础方的。但是首诊已经失败了,薏苡附子败酱汤,一般是治慢性阑尾炎,或者由实转虚了。
姜佐景曾说《金匮》法,把肠痈分成了两类,一个是热性者,是大黄牡丹皮汤主之。另外一种是寒性,是薏苡附子败酱汤主之。
“怎么两种思路都出现了问题?”高源也很是不解。
黄文定把两只手盘在胸前,他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既然中药不能见效,那就赶紧送去做手术啊,拖着拖着拖出问题怎么办?
见两人争论不休,高源则插嘴道:“两位,先停一停吧,还是看看病人情况再说。”
两人这才消停,不过还是谁都不肯理谁。
几人往外走。
黄文定就在高源身边,他说:“高医生,你还是要劝劝病人,急性阑尾炎这种事情可拖不得,不能说因为害怕手术就耽误病情啊。”
“都还不知道是不是急性阑尾炎呢。”高源小声嘀咕了一下。
“什么?”黄文定没听清。
高源则说:“那一会儿见了病人,你可以去检查,如果病人愿意接受手术,我这边也没问题。”
“好。”黄文定也有些振奋地点了点头。
到了诊室,几人还没进门呢,黄文定就先蹿出去了,去给病人做检查。
李润玉也不认识黄文定,就疑惑地扭头问高源:“这人是谁啊,什么情况?”
高源随口回答:“我们卫生院新来的西医。”
严桥看向高源,他敏锐地发现高源的介绍越来越简单了。
高源也在观察病人的体态和神色,病人妻子站在一旁,神色焦虑。
黄文定去询问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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