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二章 八仙台上人惆怅 麒麟金镖遇绝影(1 / 2)冯墨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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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盖脑子里终于清晰了:要运烟土、要杀人、要坐店看场。他还想弄得更清楚:“那敢问大人,这汉口那边接头人又是哪路神仙,货可曾订好,红糖到岸后进了场子下了货,可是我方分七?”

舒穆禄丹的脸色就像门帘子立即拉了下来,他低头不耐烦地皱眉,手指头在空中划拉几下——意思是让强四爷给他解释。

强四爷人称笑面虎,适才阴沉的脸忽然又露出笑意:“嗨呀,郭大掌柜呀,二位也是道上混的老江湖,咋就不明白呢,这天底下哪有送牛奶还搭鸡蛋,送女儿搭嫁妆的美事儿呢。给我听清楚了,去汉口带货银子你们自己垫着,在大人的场子上下货你们拿三成。这可是看在你东方镖局的份上,这可是大人赏脸给你们一条发财的路子,不要不识抬举。”

强四爷的话绵里藏针,郭盖听出了厉害。赶紧弯腰鞠躬道:“多谢大人恩赐,小人明白了。回去之后便立即着手准备银两、组织人手,一切准备妥当在之后一定向大人汇报。”

舒穆禄丹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我看二位虽然年轻却是明白人。今儿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小范说吧。我这里还能给你们提供一个大门槛,保准你小子今后走镖押货是一路畅通,哈哈哈!”

郭盖和姚振武赶紧跪地叩谢了都统大人,便起身离去。

一回到镖局,郭盖就愤懑不已,他知道这个满人都统抛出的可是一根烫手的山芋,不好接,甩不掉。

陆氏兄弟一听完倒是非常感兴趣,老大陆震海道:“大哥,我看这是好事,有满人都统罩着咱们,又得了码头和地盘。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嘛?”

郭盖呲了他一下:“哼,你那里晓得厉害关系,这可是贩烟土,掉脑袋的事!这帮满人可是打的如意算盘,掉脑袋的买卖自己不出头做,让我们倒贴着银子提着脑袋做。就算咱们千辛万苦把烟土给拉回来了,在他们场子上卖,人家要拿吃肉,咱们喝汤,倒三七分成!哼,岂有此理啊。”

陆家老二道:“哥哥,富贵险中求啊。赔本生意没人做,掉脑袋的事有人干。咱们可以变通啊,化妆成外地商船,用满人的‘大门槛’跟那汉口的刘黑七拿货,场子上一卖不也就赚回来了。烟土这玩意儿可是天大的一本万利,甭说三成,就是一成也是大买卖。”

郭盖反驳道:“你说的倒轻巧,这第一笔银子可得咱们自己垫着,这一路吃槽的水贼泛滥,官府也有卡哨。一路风险可不当玩儿的;镖行里有句老话说得好:好鞋不踩臭狗屎,好汉不沾臊臭气。咱们可是正经八百的正牌镖局,只要一脚踏进这道门里,咱们可就成了洗不干净的‘臭靴子’啦,你们可要想清楚!”

姚振武道:“虽然这满人和那姓范的,开出的霸王条款,还是个空头支票。可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个买卖倒是有做头。何况借助这个大靠山,加上玄圭盟的高手,将我们的对手一铲子给平了。就是做的时候不能以镖局的名号去做,让震海、震江兄弟出面,咱们在幕后继续打理镖局买卖,以后黑白两道上的正财偏财都被咱们收拢了,就连那满城的吃喝拉撒都得归咱们运送。老鼠拉掀把子,大头在后面呢。”

郭盖心里早就有谱了,他只是看不惯强四爷的狡诈油滑,不但风险还要吃大头,明摆着欺负人嘛。可是眼下镖局买卖让人给挤兑了,二三百人不能这么干耗着坐吃山空。

他又将大烟管敲了敲铁履尖头:“既然你们都想干,那就抓阄吧。”

大先生樊宏章将一张宣纸便笺裁成六张,写上不同的字,然后叠成了方形纸包撒到桌子上。果然,只有郭盖抓到得是“不干”,其他三人抓到的全部是“干”。

从此以后,郭盖就带着他的兄弟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1、座上珠玑

东海之滨天穹峰拔仙台,初夏季节梅雨之后一道彩虹挂在天空,美轮美奂。八仙台上云雾缭绕,凉风习习,远观沧海,近拥林海。

柳云桥和南宫翎于拜仙亭对弈。柳云桥有些心不在焉,连输三盘,南宫翎似乎有所察觉,收起了棋盘。泡上了一壶狮峰龙井,高香持久,甘醇绵长。

他心事重重,上等的西湖龙井,柳云桥依旧味同嚼蜡一般。南宫翎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一头披肩秀发,她莲步轻移,婉婉落座。水袖飘动,玉指轻扬,抚上琴面。琴声徒然飘荡在天穹峰巅,乐曲舒缓、琴声悠悠,似高山巍巍、流水荡荡。

眼前的南宫翎安静若处子,跟一个月前那个脾气火爆、任性泼辣的南宫大少简直判若两人。自己真是粗心的人,居然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儿身。

佳人对座,琴曲悠悠,此番心境亦是良辰好久奈何天。柳云桥有些怅然,脑子里一直思念和担忧母亲。

南宫翎的琴艺比之宗若璞有过之而不不及。白虹贯日、彩桥横空、琴声悠悠,柳云桥想起了第一次与宗若璞月下相会,一见倾心。

燕鸿初何心,亦作不相遇。拊几但悲啸,看剑欲狂舞。柳云桥情之所至拔起凌虚剑,气贯长虹,游龙惊凤。

南宫翎和着柳云桥的节奏,美人如玉剑如虹,长剑无锋金玉缺,琴心剑魄两相和。

四曲弹罢,柳云桥一套伏羲剑法也是戛然而止。南宫翎对着他微微一笑,递过一方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柳云桥品了一口龙井:“嵇中散性情放达,隐于竹林一方净土之中,奈何为钟会谗言,司马昭所不容,广陵绝响之后居然能聆听到他的遗作《嵇氏四弄》。若不是机缘巧合,怕是一生也无此耳福,柳某实在三生有幸,阿彩(南宫翎乳名)妹妹真是家学渊源、琴艺绝伦。”

南宫翎暗中佩服,微微一笑:“云哥哥好耳力,自从《广陵散》人间绝响,能聆听一回《嵇氏四弄》也算是福缘不浅。《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琴曲洁白无尘,清风高节。哥哥剑法出神入化,可是阿彩却听见剑中有戾气、有愁苦、有凄楚。”

柳云桥愕然,淡然说道:“子非鱼安之鱼之苦乐?”

南宫翎反驳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我知你思念母亲,前程迷茫。这里虽好,却容不下你的心。你要走,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是不是住不惯啊?”

此言一出,他内心震颤。

柳云桥惆怅说道:“黯然**者,别也。认识阿彩姑娘实乃三生有幸,别离徒增伤感。我柳云桥流落江湖,身世飘零。这次打进了仇人的老窝,虽然历尽艰险。却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母亲至今健在,忧愁惭愧的是不能救牠老人家于水火。所以,我要尽快北上京城拜见董师伯,学成绝世武功报仇雪恨,救出母亲。”

南宫翎道:“有道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一次在码头遇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我觉得我们适合,适合做个朋友。可以,可以舞剑弹琴喝酒说话。”

柳云桥道:“好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不,我们可是磕头兄弟、过命的交情。在洛口仓码头、在风陵渡、在埋香谷,彼此过命了。阿彩,以后只要你需要我柳云桥的时候,就连这条命你都可以拿去,区区一把剑又何足挂齿?”

痴人!你是故意装蒜呢,还是真不晓得我的意思呢。再或者是你心里还是忘不掉你的玉儿吧,也都怪我,这个时候你的心思都在正事上,哪有心思顾及儿女私情呢。

南宫翎脸上忽然一阵火热、心中满是惭愧。她淡淡说道:“云哥哥,你要走的话可以,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柳云桥问道:“什么要求?”他知道阿彩不比宗若璞单纯直接、痴绝睿智,不比曾书影的腼腆娇羞、柔弱无骨,她是个古灵精怪又聪明果敢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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