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挥舞手中宣花大斧,左抵右挡,奈何那火箭如同潮水奔腾不息,即使是千手观音也难以抵挡。僧人为保护饥民浑身多处中箭。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从骑楼另一端旋转而下,犹如黑色精灵左冲右突,两手抓满了来箭。他胳膊一甩,骑楼上几名弓箭手应声滚落下楼。
不用说,那黑色精灵便是一直在对面观望的柳云桥。那僧人一见来了帮手,越发信心大增,动作更加娴熟和从容。
饥民队伍中也有几名好手,手持棍棒农具,抵挡如雨的箭矢。骑楼上的弓箭手越来越多,伤亡率直线上升。
这时候,队伍的后方出现了一支全服铠甲的骑兵,弯刀长矛,气势汹汹的铁骑疯狂砍杀饥民,手中快刀寒光闪闪,如同切西瓜一般,血溅知府衙门。
坏了!柳云桥知道那正是巫振纲的府兵,雷鸣大婚试才之时他亲眼目睹那八大金刚的厉害。
面对前有追兵,上有箭阵,仅靠二人之力万万是没有一点是胜算的,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拼死一战。
巫振纲骑着高头大马,不忘对上司请功:“知府大人,下官来迟了,今晚一定将功赎罪!”
那知府喜笑颜开回道:“巫大人来的正是时候,等剿灭这帮饥民反贼,本府定会奏请朝廷为大人请赏!”
柳云桥和僧人这才明白,那知府的谈判劝说不过是缓兵之计。在骑楼的后面已经布下了弓箭手,另一方面又在往现场抽调援兵。
眼前和解肯定是绝无可能,柳云桥边战边想退路。
虬髯僧人与他背靠背低于箭矢和骑兵,僧人问蒙着黑纱的柳云桥道:“好汉高姓大名,贼军势大,好汉不必在此送死,请速速离去!”
柳云桥道:“不可,高僧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下何惧生死。如今之计,楼下我来应付,高僧请上城楼拿住知府,只有擒贼先擒王方可化解危机,饥民方可得救,你我才能脱身!”
高僧赞道:“高人妙计也!”话音未落,脚尖一垫便上了城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支利箭顶在知府的脖子上!骑楼上的弓箭手只能步步后退。
那知府吓得哆哆嗦嗦,哀求饶命。高僧怒喝道:“都给我放下刀枪,停止射箭,不然我就杀了这狗官!
这一突变逆转的形势,令骑楼上下的官军都无比意外。巫振纲赶紧令手下兵士:“保护贾大人,都给我放下兵器!”接着便听见叮叮当当刀枪剑戟撂到地上的声音。
巫振纲隔空喊话:“高僧大师,请先放下知府大人,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不要伤人!”
“狡诈的狗官给我闭嘴!快将你们的这些个刽子手给我撤回去,否则的话我就杀了这狗官,再拼出一条命将你们赶尽杀绝!速速开仓发粮,再将饥民疏通放出城外,不得延误!”
巫振纲是个灵活的人,他不争不语,完全遵照虬髯僧人的吩咐和要求做了。幸存的饥民多数都领到一袋子粮食,全部结队连夜逃出了城外。
柳云桥躲到骑楼下面一个黑暗的角落,继续观看着发粮和疏导饥民。就在这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的同时,骑楼上的虬髯僧忽然啊的一声,一个滑步险些跌倒。
他中了飞蝗石!腰部受到重创,几乎难以站立起身。一旁的好几名弓箭手见状立即朝着他扑了上去,制服了虬髯僧人。
那飞蝗石是从郭盖手里飞出去的。他躬身朝巫振纲拱手道:“巫大人,郭盖来晚了!”巫振纲笑道:“你来的最及时,贤侄好身手好神功,今晚可算是立了大功!”
柳云桥没想到他会出现,心想:这下完蛋了,虬髯僧落入了他们的手里。横空还来了个劲敌!强攻肯定是毫无胜算的,只能智取!
他万万没想到场上的局势会一波三折几起几落。必须要挽救虬髯僧人,还不能暴露自己身份。
他绕到了骑楼另一端,拾起一把刀。趁着弓箭手不注意,连续几招点住了他们死穴,再一闪身就窜到贾知府的身后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刀尖顶住他的后腰小声说道:“快放了那个和尚,否则杀了你!”
那知府一晚上被两次挟持,吓得魂不附体,双腿发抖浑身哆嗦。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汉饶命,我让人,放,放了他就是!快,快放了和尚!”
正在捆绑虬髯僧的弓箭手们立即松手,放了僧人。柳云桥勒主知府,边走边退到了巷子尽头一脚踹飞了那知府,带着虬髯僧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全洛阳城贴满了海捕文书,一张头像正是那大胡子和尚,另一张却画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全城进入了紧张的氛围中,官兵疯狂搜捕虬髯僧人,大量流民饥饿被斩首或者驱逐。
东方镖局的人都不知道,柳云桥悄悄地救下了虬髯僧人,藏在了洛溪禅院。
2、父母之命
经过慕神医精心医治和雷夫人的照料,雷一诺终于痊愈。
只是还不能站立行走,依然坐在郭权打制的轮椅上。东方镖局连遭劫难,损失惨重,人心惶惶。
宗启文和雷鸣忙碌了很多时日,救治病患,安葬死者,安置和赔偿死亡镖师家属,经过此番遭遇,镖局已是不堪重负,举步维艰。
雷一诺内心煎熬,压力巨大,为顾全大局表面看起来他依旧隐忍坚强。
宗启文和慕神医,雷一诺夫妇四人喝茶闲聊。
宗先生道:“嫂夫人,这次事情头绪大,涉及的人也很多,伤亡镖师不在少数。昨天才安抚了镖师家属,赔了银子。连同烧毁的家伙什儿、置办棺木、办葬礼、人身赔偿,损失将近三万两银子,可是镖局里两三年的收成。”
“杭州、苏州镖头阵亡,两地分镖局也群龙无首,暂时无法维持下去。去年镖船被劫持,鸣儿和他哥几个吃了官司进去了,又赔了十三行二十万两,我这几日对镖局账务做了盘点,目前柜上已是大量亏空,无银可支。外面拢共还拖欠着两万白银。这是所有的账目,大哥、嫂夫人请过目!”
说完,他的右手食指又在大腿上不停的抠挖着。
雷一诺接过了账本子放到茶桌上,看也没看。
说道:“有劳大先生了,此次遇袭事发突然,事后处理张罗更是繁琐难缠。大先生思虑周全,行事严谨。鸣儿年轻,在我受伤期间,这个烂摊子局面真是多亏有大先生撑着。”
“至于银两亏空,我早有心理准备,为了减少开支暂且收缩买卖吧,那几个分镖局合并成苏州一家,人财物也都能减省一些,赵钱当大掌柜、孙李当二掌柜。”
“至于咱们这边,实在不行就把南关的绸布店典当出去吧,再不行我也只能启大库了,为了让这一百多人活下去也就能怜惜最后那点家底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