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钧立即下令加强戒备,死犯重犯更是严加管教。
同时委任副职代管牢狱,抚平牢狱骚乱、弹压狱卒激愤之情。一番手忙脚乱,波动的牢狱才渐渐恢复平静。
此时,通州运河码头,一行人披麻戴孝抬着棺材,沿着运河经天津、沧州,一路南下过衡水、邯郸、鹤壁向东折回洛阳。
这一行人正是东方镖局雷一诺,那棺材里其实就是一堆石头。
雷鸣、柳云桥和乌子虚都被营救,平安回镖局。
这一切十分突然,却顺理成章、天衣无缝。
原来此次营救是宗若璞想出来的金蝉脱壳之计,此计得以顺利实施的关键,就在于喜宝儿精湛的易容术。
加上眯眼狱卒和胖狱卒的内部协作,里应外合才使得雷鸣一行得以脱身。
那日清晨,大营房进来三名老翁,进得大门之后便分成两路。
其中两人在眯眼狱卒的引领下,走向死牢深处,直奔雷鸣柳云桥死牢,两位老汉挑着一担粪桶。
另一名老者拉着一车煤球木炭,在胖狱卒的开路下,一路颤巍巍去了活阎王的公署,这是伺候狱官的苦役。
担粪的苦役进了雷鸣班房,其中一名苦役并不急着收拾粪便,而是直奔雷鸣草铺跟前,仔细端详消瘦的雷鸣,不言不语,泪流满面,又转身看了一眼柳云桥,点了点头。
另一名老者,只是远远站着看看,雷鸣,又仔细看看柳云桥,趟子手杜浪和乌子虚也仔细看过,并转头掏出了纸笔,草草几笔,便勾勒出四个人的面容轮廓。
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老者如此反常举止,他十分不解。
正要发问,老者忽然冲他摇头,眨眼睛。然后悄悄塞给了他一包东西还有一个大包袱,雷鸣非常疑惑地接在手里,看着老者担粪离去。
四个人围拢过来,打开牛皮纸包一看,只见里面是几斤牛肉,一张纸条和一块玉石;大包袱里是四套狱卒衣帽。
展开纸条,几行字迹:雷鸣吾儿,三日之后后晌申时务必更换狱卒衣帽,于狱官公署会合,为父于斯接应抄捷径逃狱。阅后即毁,衣冠密藏。
雷鸣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爹来就我们了,爹来救我们了!
四个人八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马上就能离开这人间地狱了。
柳云桥再次仔细默念了几遍纸条上的嘱咐,记住了关键的时间地点,将纸条揉碎吃进了肚子里。
乌子虚和雷鸣看后,赞许的笑了他的做法。趟子手还竖起了大拇指,雷鸣激动地手撕牛肉分给众兄弟,几个人不顾板房里污浊的气味,大快朵颐的享受牛肉的美味。
那天夜里,柳云桥睡得分外香甜,打起了呼噜,又梦见了母亲。
等待总是漫长,第二天起,雷鸣倍感度日如年,激动又焦虑。
接下来最关键的难题就是摸清楚“活阎王”公署的具体方位,坐井观天的犯人肯定无从得知,只能依靠眯眼狱卒的帮助了。
如何办到这件事情,父亲给自己留了思考的空间。而那块玉就是突破口。
趁送牢饭之机,雷鸣叫住了眯眼狱卒,他搓着手说道:“官爷,吃饭了么。你看这个,是这么个事儿,俺们来大营也都快两个来月了,这不眼下就快过年了,我们这案子估摸着也快判了,俺备了一份薄礼要献阎大人,您可否带我过去见一下他老人家,我想当面交给他。这是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眯眼狱卒的眯缝眼睛看了一眼雷鸣,沉思了一会,单手推过雷鸣手里的银子。手指向内一勾:“跟我来,别耍花招!”
“活阎王”喜出望外,热情接待了雷鸣和柳云桥,倒茶看座,陪着笑脸,嘘寒问暖。
雷鸣和柳云桥联手替自己打败催命鬼华矮子,赢回了钱,挽回面子。
尽管因此得罪了上头人,但是这个牢狱大营具体管事的还是他这个活阎王。
他自己正琢磨着去探视这几个帮他出气的人,算是回馈。
至于约战之前的承诺,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实际上他对雷鸣的热情,城府极深的他笑脸相迎的背后,是察眼观色揣摩出其来意。
而当雷鸣献上那块上好的南阳玉之后,他颇有些犹豫和迟疑,但是一双眼睛死死盯在那块宝贝上。
柳云桥知其为人奸诈贪婪,恭敬将玉石送上。
更知其从轻发落之类承诺定是权宜之计,便故意左右而言它,絮絮叨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雷鸣的眼睛飞快在屋子里四处搜寻,屋子内外结构基本了如指掌。
雷鸣给了柳云桥一个眼神,二人心领神会,默契告辞。
就这样又耐心等待了两天,眯眼狱卒竟然时不时进到班房,与雷鸣等人攀谈拉家常,更多的是请教武功。雷鸣和柳云桥、乌子虚十分待见这个仗义的汉子,三人轮番教授他,不仅给他教了很多武功套路,
还给他做了师范,很短的时间内眯眼狱卒大有长进,对几位师傅恭敬有加。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深牢大狱,还能收上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弟子。
眯眼狱卒投桃报李,几乎每日都是酒菜伺候,一来二去,关系甚为亲密。
终于到了父亲密信约定的日子,像是提前预感到某些变化一样,这天眯眼狱卒给他们带来的菜式格外丰富,居然还有一整只烧鸡。
重情重义的柳云桥,竟然有些不舍,他拉着狱卒的手,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中饭比往常吃的时间要长许久,眯眼狱卒意犹未尽。
柳云桥提出来要教他剑法,眯眼狱卒兴奋无比,却又是手里无剑。雷鸣便催促他去集市里买上两把剑,可在班房里传授剑法。
眯眼狱卒欣然前往,一路笑着去了集市。这样,四个人又再等待了半个时辰,偷偷换上狱卒衣帽扮相,用油彩轻微涂抹了脸,直奔“活阎王”公署而去。
狱卒多数人都是刚吃过中饭,个个昏昏欲睡。他们自然轻车熟路,谁料半路遇见两名狱卒,他们敏感的发现眼前的四个狱卒面相陌生,举止怪异,行色匆匆。
“站住,你们是那个山头的?怎么没见过你们,到哪里去?”一名狱卒大声呵斥道。
雷鸣和柳云桥对视之后,闪电出手,制服住了两名狱卒,将昏迷的他们拖到一个隐秘的角落。
乌子虚还不放心,随手又点了几处穴道。
等他们赶到“活阎王”处,只见那活阎王坐在太师椅上打盹,门口的侍卫也是昏昏欲睡。
他们的脚步声还是惊醒了屋子里的人,活阎王一见四个狱卒冲了进来,还以为有要事禀报,厉声呵斥:“滚出去,没看到本官午休呢嘛?”
这时候,雷鸣喊了声:“阎大人,再见了!”手起刀落,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半昏睡的狱卒卫兵这才忽然清醒,为时已晚,乌子虚和杜浪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清理完现场之后,他们正疑惑父亲尚未现身的时候,眼前一幕把他们惊呆了。
进来五个人,除了雷一诺之外,其他四个人居然是雷鸣、柳云桥、乌子虚、杜浪的翻版,从头到脚都是一模一样。
显然,他们是被喜宝儿易容的替身。
雷一诺见到雷鸣等人之后,不等他们发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杀了那四个人。
嘴里喊道:“别说话跟我走!”,拉着雷鸣等人推开嵌在墙面的柜子,从密道火速逃离。
密道的尽头直接通到城外,早有雷雨和宗若璞等在外接应,换了行头,坐上马车直奔一片幽深的树林,潜藏到天黑之后,又乔装改扮方才沿着水路直下逃离了张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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