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柳云桥只用了六成功力,正中华矮子脉门。华矮子遭受重创,一蹶不振,如同被剁掉爪子的恶狼,拔掉虎牙的猛虎。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柳云桥已是手下留情,自己虽然侥幸保住性命,却从此成了废人,生不如死。
“活阎王”的嘴角再次微微颤动,轻蔑和得意的微笑,几乎难以察觉。喜怒不形于色是他这个基层狱吏的伪装之道。
被宣布取胜方柳云桥根本高兴不起来,他神色淡定。面对台下鼎沸的欢呼声,他心情复杂。
“活阎王”下意识朝远处高台的沈秉钧,只见他面露愠色,无比恼怒。
阎和手指柳云桥然后转向台下的雷鸣和乌子虚,厉声大喝一声:“抓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掉,关进死牢!”
沈秉钧起身,拂袖而去。柳云桥这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被活阎王所利用的棋子,拔掉虎牙之后,自己也走进了死亡胡同。
没过几日,华矮子一头怼死在牢狱专门为他开设的“豪华单间”里,失去武功的他,在沈秉钧的眼里价值不如一条狗,
自杀至少为自己保全死去的尊严。
2、天赐良机
这一天,雷雨和宗若璞带着半路解救的喜宝儿,经过几日的兼程终于到达张家口。
多方打听终于找到牢狱所在,并在不远处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一口香酒肆,宗若璞一行三人对坐小酌,商议营救之策。
雷雨朝着门外努了努嘴道:“玉儿,你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里面了,咱们也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赶了过来,说吧,该想什么辙救人。”
“还说风凉话,那你家大哥不也是在里面呢。眼下这情况,我们三个弱女子力量单薄,这牢狱可是高墙大院戒备森严,我听说有九道关卡呢!当然是不可强攻了,否则那真是赔了妹妹又折宝啊。”说着,有点调皮的看着喜宝儿和雷雨一眼。
喜宝儿道:“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是要动脑子,熟悉了牢狱内部结构和环境,再找机会下手。”
宗若璞道:“对,只能智取不可强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必须想办法混进去。”
雷雨瞪大了眼睛,“啊,混进去?怎么混哪,我们也要做一回犯人不成?”
宗若璞指了一下化妆成老汉的喜宝儿说道:“对,三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搞定狱卒,易容成狱卒混进去;第二个办法就是夜里偷偷进去,找到大哥和云哥哥的班房,救人;第三个办法是下下策,只能是我们犯点事,抓进去。但是这样以身犯险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候,酒肆里进来了几名狱卒,气焰甚是嚣张。
对着小二颐指气使:“小二,捡好的上。”
“眯眼牛,这回为看你看守的那几个走镖的家伙,肯定是死路一条了。虽说催命鬼华矮子不是为他所杀,确是因他而死,我看这活阎王可保不了他们。”
一名体胖的狱卒道:“是啊,那第二个上场的青衣人,看起来清清秀秀的,身手了得。一开始被华矮子收拾的猫捉老鼠一样,可是后来硬是让他给逆转了,只一招就撂倒了百场不败的台柱子。”
眯眼狱卒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点死穴找脉门。凡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看起来都是坚不可摧刀枪不入,其实都有最脆弱的软肋要害,只要被对手找到并击中,基本都是一招毙命啊。”
几名狱卒的议论引起了宗若璞和雷雨的注意,镖局?清秀的青衣人?这不正好说了云哥哥吗?三人不再吭气,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可是,那天镖局那小子一拳顶到华矮子后腰,就像一根针扎到气球上一样,立马泄气不说,还跟抽了筋一样,可是也没死啊。眯眼牛,你不是也练过一招半式吗,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吗?”
眯眼牛叨了一口新上的一盘凉菜:“胖子,你这可问对人了。这小子归我管,那东方镖局可是中原第一大镖局,大当家可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镖局几十年历史,势力大着呢。那天对打比武都姓雷,就是弟兄二人。这回是被十三行的几船烟土给坑了,镖行保镖,看货打眼,只能认栽啊。”
眯眼狱卒的话一下吸引到了雷雨,她惊讶的张开了大嘴巴,心里怔了一下,揪着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终于听到哥哥的消息了。
“我看那几个洛阳来的,都是武林豪杰,功夫身手不说,人也不像坏人,正经买卖人。每次还给我“孝敬”,虽然我没退回去,也都给了他们回报,比如弄个被子,整点酒菜啥的,给他们许多关照。这次要真的干起来,华矮子压根就不是他的个儿,何况人家是三个人,身手功夫都是名门正派的练家子,更是历经实战摸爬滚打的镖师,实战经验丰富。他们只是废了华矮子武功,不让他再危害江湖。顺带是敲山震虎,给上面的那个大人一点颜色。”
胖狱卒点了点头,道:“嗯,有道理。是条汉子。人家是留了一手,放了一马。加上也是官司缠身,麻烦没甩利索,肯定不想趟这潭浑水。”
胖子对面的狱卒放下筷子道:“好比捅了马蜂窝,你无意杀马蜂,麻烦也会上身。华矮子肯定清楚,自己只是个死士打手,被废了武功不仅不能给沈大人赢钱,还是个累赘,肯定是死路一条。那人虽然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却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自行了断。”
眯眼狱卒道:“哎,可惜了!这回可是阎王来了也救不了了。沈秉钧爱财如命,跟他作对无疑是摸了老虎屁股。也给镖局的几个外地人带来更大麻烦了。两条路,要么成为杀人机器和赢钱工具;要么就是死。自身官司都没判麻烦还没甩利索,就摊上这档子倒霉事。”
一说到摊到麻烦和死这样的词,二人的心同时揪住了,宗若璞禁不住眼眶湿润,心如刀绞。
胖狱卒不敢苟同,他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一来人家人多;二来身手过硬,遇佛杀佛,遇魔杀魔。没准以后狱霸要换人,以后就有好戏看了。”
眯眼狱卒小眼睛看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的道:“你晓得个屁呀,有道是打死会武的淹死会水的,强中必有强中手,再厉害的人在这里面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时间问题。从黑蝎子、鬼王、赛虎丁、铁石拳到催命鬼华矮子,哪一个有好下场?哪一个最后不是个死?”
胖狱卒对面的狱卒说了一句颇为耐人寻味的话:“这条路没有尽头,如果有尽头的话,那尽头的石碑上一定刻着一个死字。”
三人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眯眼狱卒说道:“嗨,你个大老粗,还冒出一个酸溜溜的话。酸的老子牙疼。一个泥腿子,还装酸秀才。”
“就是可惜了,你个咪眼牛了,本来还想跟那几个镖师学个一招半式。这回好了,也没机会了。我看你对他们几个还蛮照顾。”
雷雨心中一着急,差点站立起来,要过去询问雷鸣的情况,被宗若璞一把扯过衣襟坐了下来。
几名狱卒吃饱喝足之后,随手在桌子上撂了一贯铜钱,扬长而去。
跑堂的小儿点头哈腰,笑脸欢送他们出门。
雷雨像个爷们一样,单拳砸到桌子上,碗筷盘碟震的咔嗒咔嗒作响。
宗若璞示意她淡定,几乎是味同嚼蜡的勉强吃完饭,几个人商议出一个办法。
当天晚上,从牢狱侧门开出来的一条小径走到尽头,便进入一条胡同。眯眼狱卒和那胖子狱卒换班回来,二人走在长长的巷子里随意攀谈着。
身后闪现了几个身影尾随其后,他们谈得正欢全然没有察觉。
紧接着,雷雨和喜宝儿跟到他们的身后,
眯眼狱卒和胖狱卒被雷雨和喜宝儿用匕首逼到脖子上。
“好汉饶命,饶命。”猝不及防的狱卒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哆嗦。
喜宝儿粗声粗气地说道:“要活命,就老实点。敢撒谎半句,脑袋搬家。”
眯眼狱卒战战兢兢道:“好汉,我,我们只是当差的,有事您说话。”
喜宝接着问道:“洛阳来的那几个人,是死是活,关在哪间班房?”
“前些日子没判之前在班房,这回在死死,死,牢了。”眯眼狱卒刚一说完,雷雨的刀子一紧,深深嵌入了他的脖子里,拉出了一道血痕。
“好汉饶命,别,别杀我。我说的都是实,实话。虽然关进死,死牢,但是人没没事。我有办法,让你们进去救,救他们。”
宗若璞心里灵机一动,她拉住了雷雨的手,在她耳畔低语了一番,雷雨点头。
“脱衣服,交出令牌!”雷雨一着急,低声却严厉地命令他们。夜色阑珊,两个狱卒照着雷雨的命令照办,脱下了外面的一身衣服,前胸绣着一个“狱”,后背上绣着一个“兵”,解下了腰牌和佩刀,递到她们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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