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老夫人,其实欧静蕥不过三十多岁,风韵犹存,衣香鬓影,举手投足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倒也不恼不怒,仍然是心平气和。
待慕神医诊断结束之后,她安排好了仆人照管尚未完全清醒的西门毅,一面又请慕神医厅房歇脚。
西门老夫人指挥若定,安排的井井有条,俨然家中女主人。
厅房装饰无比考究,西门乘风上首而坐。
困扰他半月之久的就诊难题终于得到缓解,他如释重负,对慕神医的医术赞赏有嘉。
慕洪突然站起来向西门乘风深深鞠躬,叫了一声:“二师哥,我是天淼啊,可否记得小弟?”
西门乘风一脸愕然,他仔细打量了慕洪:“天淼?真的是你?你是细伢子?我的老天?”
西门乘风激动的眼睛里都是泪花,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请来的神医原来是分别了三十多年的故人。
“二师哥别来无恙!三十年没见了,没想到今天能够重逢,刚才一进门我就认出是您了,一来着急为贤侄瞧病,二来是因为时间久远不敢确定,故而不便相认!”
“细伢子,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家了呢。”
西门乘风忽然抱住了慕洪,两人抱头痛哭。众人不解,两个男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出格的表现。
“爹,原来你们认识啊?”西门落烟不知什么时候也溜了进来,正好怼见他们相认的一幕。
“这孩子瞧你说的,何止认识。快叫师叔,这是你慕师叔!”西门乘风放开了慕洪,一边擦眼泪一边激动的说道。
“师叔在上,受烟儿一拜!”西门落烟赶紧跪地拜了从而谋面的师叔。慕洪赶紧扶起了西门落烟,感叹道:怪不得这么投缘,原来是二师哥家的千金。
原来三十年前,西门乘风曾经和慕洪同在九华山云盘峰伏羲门学道。
只不过是西门乘风在云盘教主的门下,而慕洪后来由于对炼丹养生和岐黄之术更感兴趣,就投到云盘教主的师弟云盘长老门下,研习医药方术。
不成想后来伏羲派遭遇灭顶之灾,自掘坟墓之奇耻大辱,江湖绝迹,门下弟子树倒猢狲散,散落江湖。西门乘风见到自己的小师弟激动痛苦就不难理解了。
“细伢子,你当时才十四五岁吧,三十五年了,如今也都快五十了。我哪里认得出来。而且,你当时太瘦太瘦了,所以大家都叫你细伢子。”
西门乘风又破涕为笑,说起来以前的往事。
“是啊,所以师父让我跟他学炼丹和歧黄之术才对。那时候,只有你和四娘师姐最疼我了。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留着。”慕洪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立充满温暖和感恩。
“唉,那时候山上,就你最小,我对你照顾不够。你四娘师姐,唉,可怜的姑娘!”他们一说起四娘,都无比的悲愤和伤感。
“老爷,就光顾着叙旧认兄弟了,慕神医奔波十多天,一进门就瞧病。连口水都没喝呢,后厨备了饭菜,我看还是一边吃一边聊吧。”
论辈分,西门老夫人得叫师弟,这又与年纪不太相称,聪明的西门老夫人选择了叫他慕神医比较合适。
3、前因后果
西门家备了酒席,西门乘风一改往日的愁容紧锁,他无比兴奋激动。
与三十五年前的小师弟重逢,欣喜激动。
他开怀畅饮,跟慕神医频频举杯对饮。西门乘风喝酒有些失态,西门老夫人也不阻拦,还不停斟酒夹菜,只有西门落烟不断为父亲挡酒,提醒父亲已年迈必须适可而止。
席间,半醉半醒的西门乘风讲起了发生在西门镖局的一段往事。
两年前,西门毅已经是镖局实际掌门人。西门老镖头上了年纪,身体欠佳,基本就不外出走镖。
平时除了接待一下东家,看看货,算算镖利,教教镖师武功,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偶尔听戏。
西门毅凭借家族世代积攒的口碑和资源,加上手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镖师和妹妹西门落烟的协助。镖局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那年秋季,接到一单数载难逢的大镖买卖。那是一趟“大跑外“长途脚程大镖,走口外库伦(乌兰巴托)、经归化(呼HE浩特)、朔州返太原。
一路往返一千五百多里,打个来回至少得四个多月。
原来,是赶上了晋中四大商帮之一的曹东家口外商号四年分红大账期,除了家族内多个财东的红利,还有大掌柜、分号掌柜顶身股红利,一并委托镖局去口外押运白银回乡。
二十多万两白银,按照镖行规矩逢百抽五的比例,可获得一万两白银的毛利。
这绝对是一桩大买卖,按照每驼三千两白银的载重,加上食物水源和常备生活用品,至少要二百头骆驼和骡子组成一支庞大的驼队。
一家镖局的运载保护能力难以完成,西门毅就联手太谷另外的几家镖局一起,将其中百分之三十的押运任务分包给其他三家镖局,一起完成这次走镖任务。
由于是返程运货,空载驮队前往目的地,但镖局一般不会空车出发接镖,加之年关将近。
为了赚取更多红利,每家镖局都拉了骆驼,运载内地锅碗瓢盆、丝绸茶叶之类口外热销用品,贩运到口外赚点盘缠,回城拉上东家镖银,从九月份启程,镖队和银子一起到家过年。
大西线和北三线对于西门家镖局可谓轻车熟路,杀虎口是这条镖路最难跨越的障碍。
杀虎口座落在山西与内蒙古两省三县的交界处,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杀虎口地势险要,是中原地区通往内蒙、外蒙的主要关口。除了盗匪猖獗,当地驻军和地区府衙私设税卡。
一般势力薄弱的镖局不敢涉险踏入危地,商号东家更不敢将牵涉身家性命的真金白银交付于他们,但西门镖局是屈指可数的镖门巨擘,即使再大的买卖再危险的押运任务总能使命必达。
树大招风,这笔大买卖走漏了风声,出口外的时候一路顺风,可谓“快走踏清秋”。
而归来的时候在杀虎口,遭遇了一股强劲盗匪——绿野苍鹰刘四儿。
他是江湖闻名的四大名盗,快马弯刀,来去如风,杀人越货,风卷残云。
刘四儿祖上乃是后金人,原是伊霍旗多罗郡王帐下金瓜武士,还曾经一度被曾格林沁赏识,做过他的侍卫。
因醉酒调戏郡主被抓下狱,几年后逃狱隐匿到了大草原便杳无音讯。又过了若干年后重出江湖摇身一变成了草原巨匪,江湖传说那几年实际是逃窜到中原学了一身硬功夫。
刘四儿身长九尺,力大无穷,善骑长射,手中一双金瓜霹雳锤威猛无比。
那双锤乃是金刚所制,双锤合重六十八斤,外漆金水。不知多少镖行英雄豪杰命丧那双铁锤之下。
他四岁骑马,六岁射箭,十二岁一顿能吃半只烤全羊,一次豪饮五斤烈酒。
摔跤赢遍大草原,双手横推八皮骏马。
除了自身功夫硬,他手底下还有一男一女两大护法。男的名叫莫日根,身强体壮却身轻如燕,人称“腾格里飞骆驼”,箭法神奇,弯弓一开百步穿杨;女的名叫其木格,江湖人称“赛桂英”,手中一把蒙古弯刀,利可断金。
那天黄昏,大漠边关,长河落日,镖队浩浩荡荡。尽管镖局计划周密,可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镖队途径杀虎口难免与刘四儿遭遇。
镖匪相逢,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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