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道人,眉眼之间似乎本也是颇具威严,只是此刻显得有些狼狈与慌乱。
“风殿主……”
冲煦尊者遥遥抱拳,打算咬牙拉下老脸,给对方赔个不是,便揭过此事。
但风元子却是个暴脾气,听到开头三个字,便冷冷地打断:“你这般乱捧,莫非是要挑拨离间?我无极殿殿主神通广大,福寿绵长,岂轮得到我风元子上位!”
这话顿时把冲煦尊者脸都吓绿了,再也顾不上脸面,竟然当众给了自己一巴掌,颤声道:“风副殿主,是老朽失言,还请勿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天地间回荡,倒是让冷眼旁观的柴信有些不明所以。
“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吓成这样?”
他转头问旁边的赵渊。
“无极殿殿主大人是一位真正的狠茬子,连师父都要尊敬有加,何况是这老家伙?”
赵渊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低声给他做了解释。
原来无极殿殿主乃是禹皇之子,而且实力在众皇子之间,都名列前茅,绝不在北冥真君之下。
这位皇子威严极重,而且极擅杀伐。
上次神族入侵之时,无极殿主一人一剑屠尽五百万神族大军,不仅震慑了诸天万界,就连神州门本门之人,都对他无比敬畏!
最重要的是,无极殿主年幼时曾被禹皇交托在嵛祖身边修炼,也算是嵛祖的半个弟子。
真要说起来,无极殿主跟着嵛祖的时候,碧蘅元君都尚未拜入嵛祖门下。
无极殿主对嵛祖的敬重,那是神州门众人皆知的事情。
另外,这也是风元子会成为无极殿一员的根本原因。
冲煦尊者得罪了嵛祖一脉尚且不算太害怕,毕竟门中人人皆知嵛祖为人宽和。
而且以碧蘅元君与北冥真君的实力,也不至于下场来整治他。
风元子固然性情暴烈,行事却很有章法,只要肯服软,最多也就是丢脸,绝不至于要命。
可无极殿主不同,那位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若是冲煦尊者此番言行落在了他耳中,估计必将换来一句漠然的“拖走,杖毙”。
届时,自有无数人争抢着上前,想要置他于死地。
“奉劝你一句,近来我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上蹿下跳,否则再有下次,可不会这样轻易揭过。滚吧!”
风元子见对方确实害怕了,冰冷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毕竟都是神州门之人,而且冲煦尊者并未能对柴信造成任何伤害,他这般举动也不仅是为了针对其一人。
更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敲打明里暗里一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嵛祖收了个关门弟子,这么大的事情,神州门中必然有无数人会生出各种心思。
但不论如何,风元子都不希望有些老家伙不知进退,真正损伤到新入门的小师弟。
“从今以后,小师弟的名头就落到你身上了。你可要加把劲,别丢了师父的脸,让旁人看笑话!”
风元子笑着拍了拍柴信的肩膀,随后也不等他搭话,又看向赵渊。
“你师叔初入本门,这些日子其他事情暂且都放下,多帮衬着他熟悉门中一切。”
“弟子谨遵师命,必尽心竭力。”
赵渊赶忙乖巧地躬身应是。
风元子再度望向柴信,笑道:“玄黄,你这几日且好生准备入门考核之事,为兄过后再来看你。”
“多谢十六师兄照拂,师兄请自便。”
柴信抱拳微笑。
风元子点点头,身影缓缓消散在原地。
“走吧,这会儿总该无人阻拦了。”柴信扬了扬下巴,目光望向前方的无垠仙山。
“师叔请随我来。”
赵渊点头,在前引路。
两人身影化作虹光,消失在茫茫山脉之中。
与此同时,元仙级圣子居所核心,茫茫仙山深处,最为高耸奇峻的一座山峰上。
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当中摆着一副黑白棋局。
“师兄,你倒是高看了那冲煦,到底是未能探出那小子的深浅。”
姿容俊秀的青衣男子二十五六岁模样,伸手落下一枚黑棋,说话时脸上带着澹澹的笑意。
在他对面,一袭白衣的少年看似不过十七八岁,唇红齿白的模样,仿佛比青衣男子还要稚嫩得多。
白衣少年气质平和,沉静的双眸深处更是隐含着浓郁的深邃,好似一颗璀璨星辰。
听到青衣男子之言,他先是按下一枚白子,才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你这言下之意,是觉得那些人都是我有意安排?”
“难道不是?”
青衣男子挑眉,以一种略显诧异的口气反问,只是面上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那人被嵛祖收为关门弟子,又与我有何干系?”
白衣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神色平静如故,好像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既然如此,那师兄又何必掺和他的入门考核?”
青衣男子柔声追问。
“你从何得知,是我主动掺和他的入门考核?”
白衣少年嘴角微掀,似乎有些无语,这是他目前为止的第一次情绪外露。
“纵然他被嵛祖看中,或许确实不凡。可于我而言,却只是路人而已,与其关注旁人,不如修持自身。”
这话既是在表明自己的心意,同时也隐有一丝敲打之意。
青衣男子捏着棋子的右手不由微顿,眼神深处有闪过一缕微澜,面上却不动声色。
“师兄所言极是,李清受教了。”
这青衣男子,便是元仙级第二圣子李清;而白衣少年,则正是大名鼎鼎的张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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