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发的凯洛全身精锻的加长锁子甲,外面还严严实实套着棉布罩衫,但走起路来和他的头发一样风风火火,丝毫没有身披重甲的阻碍。左右两侧的诺德士兵见到他纷纷避让,不仅仅是出于尊敬,重要的是,被这两米高的红发小巨人刮到当真是腰闪脚折,至少也是一片淤青。可想而知,三个月前,他一脚没踹死沃尔夫是多么幸运。
“拉格纳大人!”在这美好的清晨,卡德加特昏暗的领主大厅里响满了他铁靴踏地的脚步声,从陈列着战利品的长廊,一直延伸到拉格纳伯爵的餐桌前。而且嗓门也绝对配得上这响亮的天外之音,新来的侍女听了都会被震得皱起眉头:“上个月,卡德加特西南角贫民窟那起难民流血事件已经有了大概的结果。”
拉格纳正在专心致志对付面前的鸡蛋和油饼作斗争,听见凯洛像是要拆地板的脚步声,才轻轻抬起了头,抹了把嘴边的油渍:“哦,是吗?那真是好极了。凶手是谁?”
凯洛之所以能成为拉格纳的皇家侍卫队队长,不是因为他武艺超群、精通格斗。从某种意义上讲,拉格纳自身的战斗力已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将这一光荣且重要的职位授予他,是因为凯洛从穿尿布时,就跟着还是农夫儿子的拉格纳混,对拉格纳的生活、性格了如指掌。而拉格纳需要、喜欢熟悉他的人来为他做事,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他总是有许多事要做,所以他不会像沃尔夫一样,对大事小情均亲力亲为。他更擅长控制,而不是处理。
“拉格纳大人,这是一起很严肃的案件。”凯洛不依不饶,他十分清楚拉格纳的性格,这是一种轻视的态度。自从拉格纳干掉没用的老伯爵登上卡德加特的宝座后,就像他与沃尔夫所说的那样,他头上的奥丁就已经死了。在他心里,他就是奥丁!
一些难民的死亡并不能让拉格纳有所触动,要下就要下猛药。凯洛是个认真的人,他决定把这个事端追究到底:“这是一起海寇策划的暴乱!我认为这是一场报复!对我们近期剿灭海寇的报复!我建议,由您组织厅堂大会,让公民们投票解决。是否大规模清楚周边海寇,以杜绝后患。”
在凯洛提到厅堂大会时,拉格纳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屑。但他掩饰的很好,丝毫没有伤害到凯洛骄傲的公民责任感,点点头:“我会考虑的,那你告诉我,那个胆大包天的海寇叫什么?”
“希尔兰德士”凯洛钪锵有力地回答道“那是一个一只眼睛的年轻人,很多人当场认出了他。”
“那他现在在哪,都不要惊动!”拉格纳把最后一块食物塞进嘴里,站起身来,灰暗的背景仿佛一扫而空,站在诺德皇家侍卫队队长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富有野心的伯爵。那棕色的眼睛在历经风霜的粗糙肌肤间显得格外明朗。
对于权力的欲望写在这名高大的蛮族伯爵的脸上,他扬起头顶的一抹乱发,露出与老伯爵决斗时得到的伤疤勋章那钉头锤险些钩碎了他的眼睛,还好只是在额头上留下了一道光彩的记忆,而老伯爵却因此付出了全家灭门的代价拉格纳永远不会留着那些给自己挖坟墓的人。
“也不要惊动周围的海寇,这个冬季已经很难熬了。”拉格纳活动活动健壮的腰背,微笑着走到凯洛的身边“我们在面对提哈的城墙之前,应该尽可能保存力量。不要让小伙子们在与同胞的战争中牺牲太多。”
“大人。”凯洛谦卑地低下了头,知晓拉格纳又一次婉拒了他的请求,但他依旧相信拉格纳,从未怀疑过“如果是您的命令,我服从。”
等到凯洛离开,拉格纳静静端详着领主座椅下面空荡荡的坐席,那是为所有卡德加特附近有一定声望的自由民设计的厅堂大会坐席。
“曾经在那个老家伙统治着这里的时候,我只能坐在下面,听着争吵,而我们依旧很穷、很饿。”拉格纳轻轻抚摸这领主座椅上的毛皮,仿佛在抚慰一个恋人“那个老头什么都听,但他什么都做不成。”
“现在,我已经不愿意再和那些只能看到眼前的老鼠多谈。”拉格纳审视着自己的世界,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高傲地扬起头“我现在不用再听争吵,因为我只能听见欢呼与哭泣还有我自己在命令我自己!”
树木,在那个人烟稀少的年代,还是人类的敌人。无论是格陵兰还是卡拉迪亚,各民族都在漫漫林海中开辟自己的生存空间。所以,不必奇怪海寇下了船会钻进森林里,不是要改行当绿林强盗,他们破烂的长弓还不够看。而是众多的北方森林窝藏了无数的海寇据点,曲折的海岸线向他们提供了随时停泊的权力。
没有人知道海斯特堡附近有多少片森林,至少里亚斯是待在海斯特堡时间最长的那个,而他从未计算过,沃尔夫也无从得知。但老人还是在沃尔夫提出再次剿灭海寇时,义不容辞地接受了指路的任务,不是因为沃尔夫,而是因为卢瑟。
“我倒要看看!”弑熊者里亚斯是这么对玛格丽特解释的“能让我的宝贝丫头神魂颠倒的男人是什么个货色!”
据说,梅林的脸羞得通红,而卢瑟一反常态地收起了嚣张的气焰,对里亚斯恭敬有加。
其实,里亚斯一直觉得沃尔夫是一个很可笑的人,从这个小子骑着猪在海斯特堡到处冲,到像个傻蛋一样被小莎琳撒娇弄得毫无抵抗力,再到用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办法来训练自己的军队在老人看来,几乎是一步一个坑。
比如在第三天,沃尔夫尝试让士兵们能迅速地向左向右看,排好方阵。凭良心说,其实这并没有什么难的。即便是上午越野、下午格斗训练,这群大头兵也很争气,没有一个叫苦叫累。虽然就是吃的喝的多了些不过谁让沃尔夫有粮食又有钱?
但左右转、左右看真是为难这群泥腿子和海上漂海寇,不仅左右不分,而且压根不懂得迅速作出反应,而且嘻嘻哈哈根本不当回事。就连安度因都表现出了怀疑:“我们能靠左右转打败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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