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的弓箭很烂,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是因为他们的弓箭手疏于训练,而是那落后的制弓技术,几乎还停留在原始的直拉弓阶段,仍旧非常类似一个木棍上绑个弦。
在斯瓦迪亚人先进且海量的弩机、战弓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虽然罗多克的十字弩、与配有大盾重锁子甲的弩手更令人胆寒,但站在城头打诺德人,是轻轻松松。
诺德的弓箭手也不指望自己能为抢滩登陆的弟兄们提供啥凶猛的箭雨,经常箭不射两根,把弓一撇,抽出斧子、拎杆长矛,光膀子就上。
与不方便、射不准、威力可笑的长弓相比,诺德人宁愿使用投掷武器,例如飞斧、标枪,在二十步内,威力无穷,连浑身包铁的斯瓦迪亚骑士也不敢拿自己的板甲照量照量。但不代表卢瑟手上那可笑的家伙事儿,对梅林的威胁不存在。说到底,那也是一把能杀人的弓啊。
梅林眯着眼打量着怒发冲冠的卢瑟,右手的骑士剑微微抬起:“怎么黑加仑人都这么威风吗?”
本想拉架、和稀泥的沃尔夫听见这句“地域黑”之后,立刻抿上了嘴,真的一时间什么也不想说。闭着嘴仔细斟酌了几秒,沃尔夫颇富有深意地退到士兵之间,双手叉腰,完全一副无知吃瓜群众的表情。
沃尔夫的表现,让梅林觉得仿佛他是一个无能的统帅,对卢瑟的擅自行动束手无策。但梅林并没有看到,当卢瑟举起猎弓时,用眼神向沃尔夫征过,而沃尔夫然而,那一刻,许多面向沃尔夫的士兵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首领笑得很开心。
“托曼!”沃尔夫轻轻扯了扯诺德皇家侍卫的锁子甲外罩衣衣角“带上我们的人,把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看住了!”
托曼不动声色地向前迈出一步,在几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士兵头上拍了几下:“放好步子,跟我来!”
在格陵兰,傻子只能活活饿死。几名士兵立刻会意点头,散漫地拎着长矛与盾牌向梅林的方向靠过去。其余的士兵也互相用脚踢屁股、用手杵老腰,提醒同伴别傻乐,准备动手。
士兵中一半跟着托曼向梅林靠拢,另一部分在沃尔夫的手势下向卢瑟身边集结,盾牌靠在一起,皮甲与皮甲相切,似乎在组成盾墙提防梅林的冲锋。
不过海斯特堡的士兵们已经看到这边的剑拔弩张,大喝几声,急匆匆向这边赶。沃尔夫刚想指挥那些刚加入部队的新兵上去堵缺口,却听新兵中有人打了一声呼啸,其他人立刻跟着为首的一个、沃尔夫看着面熟的年轻人围了上去。他们既不推搡前进,也不盾墙防守,而是三十多人把道路死死压住,对面根本贴不过来。
海斯特堡的士兵们粗口不断,沃尔夫的新兵则毫不犹豫地把唾沫甩了回去。毕竟十多张嘴不敌三十多口牙,海斯特堡的老爷兵慢慢被压得火气上涌,诺德人发火可不是吵几句、骂骂街那么简单。格陵兰岛是半点不带虚,几个急性子的海斯特堡步兵已经开始摸腰间的斧子和长剑了。
那新兵中的小头目也真是有种,把剃着短发的脑袋探了过去:“别客气,随便砍!咱是友军,来砍几斧子能怎样?”
沃尔夫不禁被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一边喊砍我,一边喊友军,着实很有无赖者无畏的风采。他牢牢记住了这个人。他一定见过,可他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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