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然大张旗鼓摆下这些酒宴,正是为了先礼后兵啊。”
“我儿的确是成长了,”曹操眼神中露出寒光,自语道:“既然已经给了这帮人面子,可他们不要,那接下来就无需客气了。”
“这些事小弟竟然没想到,”曹仁叹口气,苦笑道:“看来子脩已颇得兄长真传,我这做叔辈的犹不及也。”
“你错了,”曹操微笑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多心眼。
他或许是随他的母亲吧,只可惜,她看不见儿子如此出色了……”
曹操说这话时,流漏出一丝凄凉。
曹昂的生母刘夫人,乃是曹氏正妻丁夫人的陪嫁侍女,只可惜早早病亡,恰好丁夫人又没有生养,所以曹昂自幼便由丁夫人一手养大。
这就跟当年秦王孙异人,认无所出的华阳夫人为养母,一跃成为安国君嫡子同样的道理。
曹昂也早已被认定为曹氏嫡子。
“兄长莫要再说这些事,”曹仁提醒道:“大嫂视子脩如亲子,这是子脩的福气,也是大嫂的福气。
如此兄长家庭和睦,后辈们兄友弟恭,更是兄长的福气,还提那些伤心事作甚?”
“也是,”曹操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没有惊动曹昂,带领曹仁回到书房。
……
与此同时,燕县吴氏坞堡内却高朋满座。
这吴家主名擎,与陈留吴懿乃是同宗。
只不过陈留郡与东郡虽然接壤,但毕竟不是一个郡,所以两个吴氏已经一分为二,各自立业。
吴擎在这东郡各豪族之中地位颇高,大家有什么事,都隐隐以他马首是瞻。
如今东郡各豪族首领虽然没有赴曹昂的宴,可是却都齐聚到吴氏坞堡来饮宴。
大家喝的七荤八素之后,有个人中年家主举着酒樽,大着舌头笑道:“那曹氏小儿也太过于无知,他算个什么人?一个未及冠的黄口孺子而已,也敢请咱们这些人去赴宴?
就算他父亲请咱们,咱也未必给他那个脸,何况是他?”
“就是,”旁边有人红着脸附和道:“还想让咱们给他出粮,门儿都没有,要粮没有,要命……不给,看他能奈我何?”
“常言道,流水的太守,铁打的乡绅,一个太守,随时都能调任,可这东郡,归根到底还是咱们的,喝酒喝酒。”
众人纷纷端起酒樽,对这番话深表赞同。
这时,突然有个侍从跑进来,在吴擎耳边说了两句。
吴擎脸色变了变,反问道:“那小儿真是这么做的?”
“吴兄,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询问。
吴擎皱着眉头道:“那曹氏小儿竟然将所有饭菜都分给了路人。”
“咱们不吃,他救济穷人,这有什么?”
“你不想想,那曹氏小人毕竟规规矩矩下名刺请我们,我们却都不去,此事若传扬出去,我们先理亏了啊。”
这时,又有侍从匆匆跑进来,在吴擎耳边道:“家主,不好了,听说河北的黑山军在仓亭津北岸集结,正准备南下。”
“当真?”吴擎的脸色当即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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