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患拉过铜镜,望着脸上已经出现皱纹的自己,望着头发微有些花白的自己,绝不能因为身体的缘故,而放弃从军的念头!
那枚丸药
周患一按床榻,再站起身,他望了望儿子,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臭小子,我本以为我可以看着你出人头地,看着你考取功名,到那时我便可以心安的再入军营,报仇,斩辽狗。可现在我明白了,我老了,老子老了,没那么多的时间让我守着你了。臭小子,你老子不能再陪着你了,本想着这次陪你走一遭冰川,可没想到事与愿违,世道如此,我有不得不出山的理由。”
周患心中忽的浮起了一份人影,当初他在战场上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这条命就是他的,可是十五年前,我亲眼看着他全家被灭门而束手无策。十五年后,我绝对不能忍受他一手打下的江山被辽狗肆意妄为,我绝对不能忍受我的同胞百姓被那群毫无人性的狗东西屠戮!所以,倾儿,别怪我。
“老子也想通了,你个臭小子,要是他娘的给老子死在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冰川,你看着,到了天上,老子也不可能放过你。”周患将一只手搭上儿子的肩膀,“儿子,你比你亲爹还要优秀,看到你长这么大了,老子真开心啊,真他娘的开心!臭小子,保重!”
“爹,你这就要走?”
“回去收拾收拾,走了。在这个地方当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颓废了这么多年,趁着还有把子力气,老子要再杀一回!”
周患深深地看着周倾,“倾儿,你老子呢,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大话名言,但是老子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给老子记住了,人生在世,不要求着多么富贵,什么高官厚禄,封官进爵都是他娘的狗屁,无论你日后做了什么,只要不愧本心,只要不愧对自己,那你就是一个大写的,一撇一捺的人了!。”
周倾重重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入脖颈,他哭着抱了父亲一下,父子相视不语,周患眸有深沉的望了一会,伸手托起儿子的脸颊,忽的哈哈大笑,拂袖转身,扬长而去。
周倾遥望着走出房门的周患,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爹!你放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望您日后在战场上也要多多保重!儿子还要给您养老送终,还要让您过上好日子呢!”
周患远远地摆了摆手,但并没有多作停留,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句“好儿子!”再不停留,径直走入自己的房间。
当天边挂起一丝月光时,一匹快马自藏冰山下疾驰而过,掀起一道狂风,掀起一路烟尘,笔直向南,向着那个心中的战场,策马而去。
藏冰观前,轩黎和陈老道望着周患远去直至消失,二人互视一眼。
“我藏冰观从不插手俗世之事,陈老啊,你私自调动天门雀盗走镇天王的全境驻防图,本已是坏了规矩。如今竟还将我观中重要藏书随意送给他人?简直大胆,该当何罪啊?”
陈老道淡淡一笑,微微比了个揖,“那不知轩道友想要如何处置老道啊。”
“哈哈哈,我师父都不敢处置你,我又如何敢呢,哈哈哈。”轩黎仰天大笑,转身走入观中。
陈老道默然良久,一弹手中拂尘,“天尊慈悲,老道妄犯观门禁忌,理应自罚,哈哈,理应自罚。”陈老道也大笑着隐入了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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