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日,大队人马抵达了咸海西北约莫百里处。
到了这里,乞塔德就要与哈木杨分手了。
“叔叔”
乞塔德一脸凝重,这让哈木杨一路上的轻松写意也消失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由你带着大队人马沿着道路继续往南走,我就要从咸海东岸南下了”
“一路上,我想起来了,哈萨克人与希瓦人虽然是邻居,最近几十年也没发生大的争斗,但任谁也不会让自己的邻居太过强大,故此,哈萨克人不见得知会了希瓦人”
“饶是如此,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巴木巴尔在前面探路时,一定要前出至少三十里派出探子,一旦敌人果真准备好了,就让沈慕华的部队赶紧扎营,他们有一套能在短时间垒砌营墙的手段”
“然后你们趁着敌人大部围攻沈慕华部的时候或迂回到其后面,或者脱离战斗,以游击的方式不时骚扰他们,在我那里没有讯息之前,不要发动总攻”
哈木杨虽是一脸恭敬,内心却有些不以为然,“我是汗国的宿将,岂有不懂得这些的?沈慕华?他一个汉人戏子带着刚练成的两千人就能抵挡住希瓦人的大军?”
嘴上却说道:“是,浑台吉”
乞塔德见状,又将沈慕华拉到一旁。
“记住了,你的队伍里有上次跟着我到过昆格勒的,又绘制过地图,一旦抵近昆格勒一百里范围,就要亲自派出探马,与巴木巴尔的人一起探查”
“若是有敌人大军杀到,有三十里的距离,足以让你部找到一处可以找到水源的有利之地用草袋子装填泥土扎营”
“然后周围密布火炮,用火枪、火炮、手榴弹与敌人周旋”
“在哈木杨的大军没有对敌人进行大的损耗之前,切不可出营邀战”
“抵达那里时,派出快马,从荒漠径直南下,寻找萨雷卡梅什人,注意,他们只有两三千帐,不可让其也来助战,让其等我的讯息”
“这是为何?”
“这你不管,听我的就是了”
哈木杨与乞塔德分手了,临走之前还给他留下了两个熟悉咸海东岸形制的人。
一个年纪差不多四十岁了,一个就是诺尔布!
原来,自从土尔扈特汗国与大清联络上了,立即遭到准噶尔人的仇视,他们拦截一切大清、土尔扈特的使团很商队,上一次图里琛使团还是借道沙俄境内才抵达里海北岸。
土尔扈特人的使团派出去好几波,至少一半都被准噶尔人拦截俘获了,这让历任土尔扈特大汗都异常恼火,于是便起了联络哈萨克大玉兹部落,或借道去大清,或借道攻打准噶尔人的心思。
而诺尔布所在的部落台吉当时就是上上任大汗的使团成员,三年前又在部落一位大台吉的带领下去过大玉兹,当时诺尔布年仅十五岁,也跟着他去过大玉兹的突厥斯坦。
于是,他两人就对锡尔河下游十分熟悉。
那位台吉倒是无所谓,不过诺尔布却一脸愁容,这让乞塔德很是不爽,最后还是那位台吉告诉了他家里发生的惨事,乞塔德这才释怀。
他将诺尔布叫到跟前。
“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不是认为为我带路影响了你参与劫掠的大事?”
“不敢”,诺尔布赶紧答道。
“不要担心”,乞塔德安慰道,“不妨告诉你,在沙漠矿场,有土库曼人的集市,我承诺,一旦你在这次任务里表现出色,可以优先拿取战利品,你如果愿意的话,还能将家迁到特鲁琴”
又回头对那台吉说道:“行不行?”
那位台吉哪敢得罪乞塔德,何况只是一户牧户?
赶紧答道:“浑台吉一句话的事,还用跟小的说?”
乞塔德点点头,“那好,你俩在前面带路,我会让帖赤那带几百骑跟着你们”
两日后,大队人马抵达了咸海东北端。
果如乞塔德所料,由于大玉兹将大量牧户抽调去了核心地带(临近天山),这里的牧户很少,见到他们后也并没有朝着锡尔河上游或者南面沙漠里跑,而是一个劲的往北面草原上跑。
这印证他的判断,他们是逃命的,不是去报讯的。
此时咸海还是一个水域广阔丰沛的大湖,后世地图上的陆地眼下全部是浩渺的湖水,而在其东北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岛!
这个大岛就是后世陆地上的城市阿拉尔斯克,这个大岛就是阿拉尔岛!
不过,随着锡尔河的泛滥,大岛正在与大陆逼近,两者之间只有一处极为狭窄的水域,占据此岛,若是有船只的话,一旦有敌人靠近就将船只撤到靠近大湖的一面,完全是易守难攻。
这里四处都是荒漠草原,想要建造船只很难,但以前这里是大玉兹部落煮盐的地方,肯定遗留下了船只,不过现在看不见罢了。
见到此岛,乞塔德突然眼睛一亮。
“赶紧去渡口!”
他亲自带着一百骑风驰电掣般冲向那处狭窄水域!
等他赶到时,正好碰到有三个汉子划着船只往岛上赶!
“砰......”
乞塔德也毫不客气,在岸上站成一排,举着火枪就向他们射击。
此时船只正好没离开大陆多远,在密集的火钳攒射下,当场有两个汉子被射中,乞塔德取下手榴弹扔了过去。
手榴弹在船只前方炸响了,这下剩下的那人再也不敢往前划了,只得将船只开回岸边。
一见到那人,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土库曼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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