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泛起了血红的云霞,又似乎有一场风暴将要逼近。下午的炎热,很明白地说明了这一点。
我从林中幽的家所在的小区中出来时,田青坐在了一个花坛上,用双手托着脑袋,完全没有发现我的靠近。有一个刹那,我以为她像我一样,陷入了沉溺的状态。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喂!”我扶住了她的双肩问,“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久?我想我是有点中暑了。”她说。
这家伙竟然一直在这里等我,或许在我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点不舒服。想到这里,我便将她临阵脱逃的罪行给原谅了。
没想到她这会竟然会如此犯傻,我便有点责备地说:“你怎么就不去找一间麦基坐一坐呢?”
“我……”她说着又痛苦地低下了头。
可怜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都没有一个人为这个正在受苦的姑娘停下脚步。我看到百步远的路边有一家连锁便利店,便背起了她,径直奔去。她扒在我的背上,口中直呼出热气,喷到了我的脖子上。
便利店的空调是住够凉快的。我让她坐到了一张凳子上。
“她是中暑了吧?”矮小的女店员说着给我们递上一瓶冰冻的蒸馏水。
我感激地接过水,然后让田青放在自己的脸附近降温,而我自己则去又买了两瓶,与第一瓶一同结账。
过了一会儿,田青似乎好了一些,能自己撑起身体了。我问她:“你干嘛这么傻,不先回去?”
“谁知道呢?我担心你会出问题。”她说,然后便问起我刚才在林中幽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色渐暗,天边只剩下一缕血红,像是一道疤痕。我见状便提议先回家去,再慢慢告诉她。田青本不是个急躁的人,便随了我。我们买了一点吃的,回到了她的家,便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当时在林宅,我要去查看在我身后的那个房间,夫人很快地就来到了我的背后。一股寒意浸入了我的内心,使得我转身就想反击。可是,她似乎并没有想要袭击我,而是将手按在我的手上,对我说:“那是我的猫。”
“猫?”我问。
“对可淘气了。”她说着在我耳边耳语到:“先回去吧。你会听到我的消息的。”
夫人显然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想法,可面前的那扇门则不然。我感受到了善意,对她的评价从狡猾变成了神秘而聪慧。然而,我后来才知道这两个词还不足以概括她的特点。
我此行似乎有些收获,又似乎没有,出了小区后便捡回了田青。之后的事她亲身经历,也无需再赘叙了。
她听完了我的话,问:“所以,那扇门后面有些什么在?”
“我相信是的。或许,我应该择机再去一次。”我说。
“嗯……”她有点鄙夷地看着我说,“如果她下次告诉你,那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她太过无聊,想逗你玩的。那你怎么办?”
“呃……我还没想好。”
“她或许会这么说:‘噢,我逗你玩的。我就知道你会再来,我等好久了。’那你怎么办?”田青声情并茂地演绎了自己所想象的情节。
我实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却从田青表演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暧昧。她没等我回话便继续说:“你或许会因此爱上她。不是吗?我看你挺欣赏她,也是个寡妇。”
“不不不,我承认她挺有趣,但是跟你说的是两回事。”我急忙否认到。
“哦,你心里还记挂这另外一个寡妇,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位。”
或许,我承认自己还想着常悦能让田青停止捉弄我,便说:“嗯,是这样的。”
田青点了点头,坐在了床上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你应该将今天的事情报告给何警官。”
这家伙的频道还切换得挺快,快得让人觉得舒服。幸而避免的被过度调侃的我,连忙拿出了手机,给何音拨打了电话。可是,我刚与他搭上话,便突然沉入到了深海之中。
又来了……
纵使我还是能庆幸自己是在田青的监护下陷入这种困境,但这倒是对我的生命又敲响了一次警钟。这个地方是无论我如何瞪大眼睛都无法看到一丝光线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这里倒是一个能让人静思的地方。我想我能在这里作出对冼晶有更客观的评判。
思绪很自然地就回到了我与冼晶最后的一次“交锋”。她把手按在了我的手上,体温从她的手传了过来。因为靠得很近,体香也从她的身上飘了过来。我承认在那个时刻我有点晕头转向,放松了警惕,幸好对方并没有打算对我不利。
可是,我这时再回忆当时,心脏骤然被吊了起来,仿佛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我回忆起了冼晶的手。那手又滑又软,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全职主妇,更不像是一个长期做木工的人!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让我开门看。
她根本就不是冼晶本人。而冼晶本人正被她绑在了那个房间里!
我实在是太过大意了,真正的林夫人正处在了危险之中!想到这里,我拼命地想要挣扎,想要脱离目前的这种困境去救人。可是,无论我想动的欲望多么强烈,身体就好像之前几次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踩着钢板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同时也还有说话声。而这次的声音比起之前的要远很多,勉强能听见。只听见一个男人说:“最近有异常的报告吧?”
“只有一宗,但是已经处理了,班长。”一把女声恭敬地回答道。
“最近……嗯,是那个孩子,对吧?”
“没错,按照SOP,已经将他转移了。”
“很好。最近这边的异常有点多,我们要多注意一下。”
“是的。”女人答应道。
孩子,这两个人说的肯定就是黑仔!怒吼从我的胸中迸发了出来,控诉他们干得一点都不漂亮。
我是无法说话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他们告诉我,他们将黑仔转移到了什么地方。不过,那两个人没再说话,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
无法动弹的全身让我不得不冷静下来。我无法对着那些家伙开骂,但总算还是能获得一些安慰。首先,我确定黑仔并没有生命危险。其次,黑仔是因为“异常”而被和谐,并不是我造成的。最后,他们竟然还没发现我的异常。这让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必须尽快通知警察,好让他们去保护真正的冼晶。
我还是动不了,只能推测那个假冼晶的身份。那冒牌货对冼晶的生活十分了解,没准对林中幽也非常了解。她肯定对我撒了谎,歪曲林中幽的性取向,完全是为了让我们将嫌疑人想成是一个男人。
在这种外伤致死的凶案中,男人本来更加容易被怀疑。经过她这么一引导,那调查的方向就完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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