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饭庄,陆然再度见识到谢桥与此地的联系有多深厚。
且不说饭庄里的伙计见恶徒走了,赶紧来问候,帮忙包扎了伤口,就说谢桥一走到门口,大姑娘小媳妇老头子小伙子都堵在门口,除了问候,还各自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慰问品。
谢桥像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那般,一个劲劝说大家,说了一些什么东西都拿回去,心意我都收了之类的客气话。
陆然趁乱从人群中穿了出去,站在对街的台阶上,居高临下,重新审视着谢桥。
一头乱发,衣衫带血,浑身是伤,除了两只眼睛如水般纯净,哪有什么半点仙人的样子。
但,仙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其实自己也并未认真想过。
也难怪,像谢桥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乐善好施之人,受点百姓的爱戴,也是正常。
况且,这人的长相,还有那么一点帅气。
……
等了许久,谢桥才从人堆中钻了出来,伸手招呼陆然,两人继续沿着河沿这条街往里走。
走了一阵,还是那样,一听说谢桥又被打了,家家户户都或站在门口或走上街头,来慰问他。
细问下才知道,谢桥不仅在镇子上开辟了造纸厂,养着许多工人,更是将这种造纸术无偿传给全镇所有愿意学的人,镇子上另外几家纸厂其中最大的两家,不仅是谢桥传授的技术,甚至于他们建厂的初始资金,也是他慷慨赠予。
“今天也是不巧。”谢桥疲于应付,转头悄声对陆然说道,“耽误了然弟弟的时间。”
陆然这才发现,原来谢桥也并不是很受用这种爱戴或是追捧,只是盛情难却,他忽然有些同情起他,于是笑笑,“不碍事,我本来就无事可做。”
“没有办法了。”谢桥继续细声细语,“用法术吧。”
话音一落,突然一声惊雷,紧接着便是狂风骤雨,天色顿时暗如黑夜,天地间瞬时涌起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
人们惊慌着回家躲雨,谢桥趁这时对陆然说道,“快跑!”
陆然毫不犹豫往前跑去,却发现这谢桥居然朝自己相反的方向跑了一阵才又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从而折返了回来。
一同奔到一处无人之地。
陆然还在惊讶为何这大风大雨大雾的,身上居然没有落上一滴雨滴,就听见谢桥不无得意地说道,“我这个‘原地消失之术’,如何?”
陆然隐隐知道,谢桥应该是个炼术士,所炼的便是“操水之术”,不然这世间哪来的【水牢关】?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问道,“‘挨打不疼之术’‘原地消失之术’,这就是你在此地修炼的仙术?”
谢桥摇摇头,“这些都是上古之术的改良版,我所修炼的,并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如同陆然方才所说,他莫名其妙喝醉酒来到这里,莫名其妙遇见了谢桥,原本有无数个问题,到在此时,居然都显得没那么急躁了,他此时,只想看看这名混迹在人间的完仙,到底炼的什么法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跟我走。”谢桥神秘一笑,转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在他身后的陆然这次看清楚了,谢桥所走的地方,风雨仿佛有了灵性,会自动回避。
自己的身上也是一样,那雨仿佛一只只灵活的小鸟,绕着自己的身体从天上往下直飞地下。
又走了一阵,这场雨随着谢桥脚步的快慢而变得稀疏大小,富有节奏感。
仔细听,颇为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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