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午饭的时候,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就冲远处匆匆走来了。
马景澄观看保安那态度,心想,这应当就是这儿的负责人了,于是站起来。
保安赶紧上前递烟,男子歪着头看了看马景澄和张莘月。
主要是看张莘月。
男子一看就是经常出入风流场所的人,所以,他看人也不会太差,就凭张莘月那脸蛋瓜子和身上那股气英飒气息,就能吸引他。
“干什么的?”男子眼睛盯着张莘月问保安。
张莘月一皱眉,要不是身上有伤,她非得过去眼珠子都给他打出来不可。
保安谄笑:“没什么,小屁孩,来问厂房转租不?”
“买厂的呀?”
男子一听,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像见着救星一样,赶紧走过去,笑着问:“谁要租这个厂子?”
“我!”
马景澄并不避讳,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想租下来。”
“干什么用?”男人脸上笑容依旧。
“这个没必要告诉你吧?”马景澄镇定地回答。
男子朝着张莘月身边两个箱子看了一眼,伸出手,“里边请,咱里边谈。”
马景澄走过去,半蹲下。
男子回头,朝着保安喊道:“还不过去帮忙,一点眼力介都没有。”
保安应声点头,小跑过去,想要帮马景澄提箱子。
马景澄连忙阻止:“不用,我自己来。”
“呿,什么了不起,你当自己箱子里装得全是钱啊?”保安小声地嘀咕。
男子连忙教训他:“废话那么多干嘛啦,不让你提,你就乖乖站好就好啦,话那么多,要不是看在你亲戚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给你这份差事啦!”
说完,很客气地在前面带路,笑着请马景澄进去。
一路上,马景澄很注意观察整个厂子的情况。
男子将两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敞亮,一张大桌子,后面一个大柜子,屋子的一面墙上挂着笔走龙蛇的四个大字‘永攀高峰’。
男子很客气地给两人拿出红瓶子装的水,“很抱歉,没有其他东西,先喝点水,红港带来的!”
马景澄看了看,抬头说:“我们来谈谈吧,这个厂,你想要多少钱?”
男子并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笑了笑,问道:“你能给多少钱?”
“一万!”马景澄直接回复了男子。
男子愣了一下,停止了走动,随着沙发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摇摇头,笑着说道:“你是在开玩笑,对吗?先生怎么称呼啊?”
“姓马!”
“马先生,你看看,就我这栋楼都不止一万块,说实话,一万块,这么点钱有什么用?”男子撩了一下西装,“太少了,没得谈。”
“你想要多少?”马景澄反问。
“十万!”男子伸出两个食指比了比。
马景澄摇摇头。
“就一万,多一分都没有!”
马景澄很坚决。
男子长出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很好奇地打量起了马景澄,终于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马先生,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这么一个大厂一万块转给你?我很好奇啊,希望你不是异想天开。”
马景澄笑了笑,镇定地说道:
“我知道,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来看,说一万块,拿下这个厂房,那是痴人说梦,你说对吗?”
“不错!”男子点头。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你如果不将厂子转手,你不但不赚钱,而且还不断的亏钱,一年至少要亏损3万元左右。”
男子这时将二郎腿放下,坐直了身子:“我倒想听听看,你这是怎么得来的数据?”
“很简单。”
马景澄将目光投向外面,
“来的时候,我目测了一下,你这厂子大概是三千平米左右,攀州的工业用地租金是5到30元每平米,而你这的租金至少是十以上,因为已经在主城区了。”
“呵~”男子有点不敢相信,反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会亏损,说不定我能以高价转出去呢?”
“不会!”马景澄摇摇头。
“为何?”
“因为你的亏损,问题不在你身上。”
“那在哪里?”男子身体微微向前倾。
“让我来猜猜~”
马景澄一笑,“来的路上听人说,你这厂子是去年停产的,一个服装厂,只干了一年就停了,而且听你说话的口音,是红港或者沿海来的。
我猜,是你们总公司撤资了,至于为什么撤资,那我就不用说了吧!”
“马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们公司是之所以要转让,是要转移市场到京城去,绝不是您说的这样。”
男子身体微微往后靠,竭力地否认。
马景澄也不点破他。
很简单的原因。
这家厂子外面贴的标语中有外文,说明这是一个外资。
其次,进来之后,墙上贴着一些漂亮的海报,都是宣传用的,而且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产品。
非一般的产品,就会有非一般的价格。
就注定了买得起的人很少。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去年市场太过于混乱,无数的个体户做大做强,搞乱了市场,搞得经济一团糟。
整个经济调整去年就开始了,只不过相关的文件直到今年年初才下发。
无数的外来厂家和投资者被叫停,投资打了水漂。
而这家的产品在当下,很多人还吃不饱的时候,也能卖出去,不过,注定赚不了钱。
这家厂子所处的位置,位于攀州市中心,尽管属于客流稀少的地方,然而从工业用地转为商业用地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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