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渡口?天津?
众人恍然大悟,这哪是不识趣,这分明是把马屁拍到了极致啊。
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名字吗?
长孙无忌第一个说道:“好名字,果然不愧是三绝郎君,出口果然不凡。”
马周等人也纷纷附和:“好名字,此地必将因此而兴。”
李世民就更是高兴了,虽然他不至于因为一个名字的事情生气,但兴头上被人打断,他还是有些不愉快的。
现在这种不愉快彻底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满意。
天津,果然是好名字,天下独一无二的好名字。
见群臣纷纷说好,他也就顺势说道:“你们呀……哎,好吧,既然诸位都以为不错,那此城就名为天津吧。”
之后他又亲自提笔写下了天津二字,准备将来凋刻在城头上。
于是未来北方最繁荣的天津就这样出现了。
参观完这些民生部分的事情,李世民又带领大家去看了棣州造船厂,并在渤海湾里见到了遮蔽海面的战船。
看到这支规模庞大的舰队,陈景恪也很是激动。
如果这样的军队能保留下来成为常备军,此时的海洋还有谁是大唐的对手?
随后阎立德出面,为众人介绍了这些船只的情况,并且还让将士们划着船在海上进行了一番表演。
群臣自然是纷纷叫好,就连李世民都觉得不错。
不过陈景恪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船摇摇晃晃和一片树叶一般。
要知道这还是风浪相对平静的渤海湾,如果换成外面恐怕更加危险。
难怪李世民不把水师作为主力,难怪刘仁轨说凡是参加了白江口海战的将士,不论有没有杀敌,全部加一等功劳。
这简直就是在拿命开玩笑。
仔细观察,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以,于是问道:“为何要打造成平底船?”
阎立德愣了一下,不过他知道陈景恪的情况,倒也没有托大,而是耐心回道:
“陈医师可能不知道,自古以来船就是如此模样,想来自有其道理在其中。”
陈景恪却摇头道:“古人把船造成平底很简单,因为他们多在内陆河流湖泊通行。”
“这些地方水位较浅,且风浪也小,用平底船也很平稳,且能多装载货物。”
“可是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海洋,这里风高浪急,再用吃水浅的平底船恐怕就会变得异常颠簸,动辄有倾覆之危。”
“如果把船底修成圆弧形状乃至尖底状,就可以增加吃水深度,让船更加平稳。”
“且大海水位深达几十米乃至数百米,也不用担心尖底船触底的危险。”
本来阎立德还有些不高兴,你三绝郎君是很有才,可在营造方面我才是大师,哪有你指手画脚的余地?
可是越听他就越是惊讶,说的好有道理。
内陆江河湖泊水位浅风浪小,所以用平底船。大海风浪大水位深用尖底船增加吃水,以保证船只的稳定性。
看似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蕴含着大道理。
这个道理将会决定着,未来整个造船和航海的发展方向。
想到这里他拱手道:“不成想陈医师对营造竟也有如此深的研究,方才某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陈景恪也连忙还礼道:“阎大匠言重了,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这时李世民也回过味来,不禁惊讶的道:“阎卿,方才他说的那些话有用?”
阎立德肯定的道:“何止是有用,陈医师一席话将会改变整个造船业……”
“从今往后船将会分为两种,一种是内河运船,一种是海船。”
啥?听到这话众人忍不住再次感到惊讶。
就这几句话,就决定了造船业的未来?还把船拆分为两种类型?
众人自然不会怀疑阎立德的话,阎家就是以营造立家的,他们说自己的技术天下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可正是如此才更让人感到不敢置信。
陈景恪竟然能在营造上胜过阎立德一筹,尽管只是造船业一项,可胜就是胜了。
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难道三绝又要加一绝了吗?
苍天何其不公,为何要生出这样的全才来。
李世民反而是最快接受现实的那个人,想想制糖法、晒盐法,再想想琉璃的烧制方法。
陈景恪懂营造很奇怪吗?
他不光懂,在很多方面是真的超过了阎家。
难得碰到技术比自己好的,阎立德非但没觉得丢面子,反而很高兴的主动向他请教。
陈景恪想了想就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战船上面的楼,会导致整艘船重心上移,造成船只摇晃剧烈乃至倾覆。”
“可以适当的降低船楼的高度,把部分空间挪到船的内部……”
尖底船自然也就意味着底部多出了一片空间,刚好可以利用上。
“还有就是船帆,现在的船帆是固定的,只能借助反方向的风力。”
“何不把它做成可以调整角度的活动帆,如此就可以根据风向不同调整帆的角度。”
“甚至可以做到,除了当头风不能借,其它方向的风都能借的程度……”
“若真能做到如此,我大唐的船将能离开近海驶入远洋,大海也将被我们所征服。”
征服大海什么的众人并不是很感兴趣,在他们看来海上一片荒凉,就只有零星的岛屿,实在没什么可征服的。
相比起海洋,大家更在乎的是陆地,尤其是向西方扩张。
但李世民和李治这一对父子却不一样,他们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了世界地图。
原本还在发愁该如何去那些地方,有了这种新式海船,把握就大的多了。
李世民当即说道:“阎卿,可有把握造出景恪所说的这种新式海船?”
阎立德郑重的道:“圣人放心,臣必不负圣恩,尽快拿出真正的新式海船。”
不过这次征高之战肯定是用不上了。
回到住处,李世民单独把陈景恪叫过来,感叹道:“造船术也是你师父教你的?”
陈景恪点头道:“是的,我所有的学问都是在梦中所学。”
李世民由衷的道:“你师父学识之渊博,人所不能及也。”
这次陈景恪没有谦虚,而是说道:“师父确实是我见过……”
“不,应该是我听说过学识最渊博的人,即便是史书上的古人都多有不如。”
现在李世民反而有些怀疑了,这么厉害的人真的是自家祖宗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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