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心中也释然了。
之前对于把最疼爱的妹妹嫁给陈景恪这件事情,他内心其实是很不喜的,颇有种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但现在只觉得是如此的般配。
这时李世民把胆状花瓶取过来,道:“现在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
且说陈景恪出宫之后路过延寿坊,在公主府门口徘回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今天刺激太大,给她反应时间吧。
想到这里他才转身离去,一路回到光德坊,远远就见到自家门口围着许多人,隐约还能听到孩子的呼痛声。
他情知这是来重病号了,连忙加快步伐走过来。
围观的人群都认识他,见他回来连高兴的喊道:“陈医师回来了,快让让。”
人群哗啦就让开一条通道。
陈景恪颔首致谢,几步来到人群中间。
就见一对中年夫妇拉着一辆板车,上面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正抱着肚子来回翻滚着喊疼。
蒙安、连善也在,只是从他们着急的表情就能看出,已经束手无策。
两人见到他,犹如见到的大救星,连忙迎上来道:“三郎,你可回来了,快看看这个病人吧。”
那个少年的父母更是夸张,见到陈景恪一个鞠躬一个当场下跪:“陈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陈景恪连忙道:“快起来,无需如此……你们这样我就没办法给他看病了。”
少年的父母连忙起身,嘴上还在不停的道:“陈医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陈景恪道:“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医治他的,别急,先让我看看他得的到底是何病。”
安抚住少年的父母,他才问连善道:“连医师,你为他诊治过了吗?”
倒不是考验对方,而是连善已经诊治过,知道大致的情况。由他介绍能更快的掌握病人的病情,缩短诊治时间。
连善连忙回道:“已做过诊治,少年郎已经五日未大解,上腹和右下腹均有压痛,听之有肠鸣音,但无气过水声。”
“腹部疼痛时能看见肠型蠕动痕迹,其舌苔黄糙而厚,脉弦滑而数。应是阳明腑实,积滞阻塞,肠道不通之症。”
一边听他说,陈景恪一边和少年郎做对照,果然皆如他所言。
大概率是肠阻塞,这玩意儿严重了在前世常用手术治疗。
不过他是真不想动刀子,太累危险性还大,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动手术。
先用药物进行保守治疗,实在不行在考虑动手术吧。
想到这里,他就问道:“你用的什么方子?”
连善连忙回道:“《金贵要略有云‘胃有燥屎者,可攻,宜大承气汤’,所以我为他用了大承气汤。”
“只是少年郎服用了药物之后并未有效果,不知是哪里除了错误,还请先生指点。”
这其实是《伤寒论里的方子,不过陈景恪抄录医书的时候,把部分内容抄录到《金贵要略里面去了。
连善这也算是活学活用,只可惜他接触这部医书的时间太短,研究不够深以至于出了失误。
也不能算是失误吧,虽然不是很对症,但这个药确实对肠阻塞有一定缓解效果。
陈景恪说道:“大承气汤乃通便泄热兼用,专治日晡潮热,即下午热。少年郎并没有热证,用大承气汤并不对症。”
“且大承气汤芒硝、大黄并用,又加枳实、厚朴故攻下之力颇峻,为峻下剂,主治痞、满、燥、实四症俱全之阳明热结重证。”
“少年郎年幼,腹部也比较柔软,不太适合此证。”
连善一脸受教的表情,请教道:“不知此病当用何方?”
陈景恪说道:“可用小承气汤,少年郎的痞、满、实、燥症状不明显,属于阳明腑实证初起的轻证。”
“而小承气汤不用芒硝,又是大黄、枳实、厚朴三药同下,用量也比大承气汤少,攻下之力较轻,正适合孩子使用。”
连善恍然大悟,说道:“我怎么把此法给忘了,谢先生提点。”
陈景恪却说道:“别急,他已经五天未大解病情稍重,照本宣科使用小承气汤恐怕效果不佳,可尝试加味使用。”
“可加甘遂泄实破积,荡涤胃肠热结;加来服子、槟榔,行气破积、导滞除满。”
“可加当归和血润肠;加杏仁宣上导下,润肠通便。还可加川芎、延胡活血止痛,加木香理气。”
连善兴奋不已,又学到一个了新东西。
这些加味用药法可不在医书之上,属于使用医书的人辨证用药的成果。
医书很宝贵,这些辨证用药法也同样很宝贵。
普通医师和名医的区别其实就在这里,同样的药我知道更多的用法。
陈景恪知道现在不是教学的时候,马上就返回屋内,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冯保:
“马上抓药煎煮。”
冯保以极快的速度把药抓好,斤两分毫不差,无他唯手熟尔。
煎药的工作则有依荷负责,这也是她的主要工作,有空了跟这陈景恪学习妇科知识。
在此期间,他让人把少年郎抬进后院放好,等药煎好后让他服下。
然而用药约两刻钟后,少年郎的肚子反而更疼了。之前他只是吭吭唧唧小声呻吟,这会儿直接大声呼喊起来。
他的父母可吓坏了,连忙道:“医师、医师,快看看他怎么了。”
连善等人也有些手足无措,更有点不敢置信,难道三郎也有失手的时候吗?
陈景恪却笑了起来,道:“这是药生效了,女人全部离开去前厅。蒙安去拿便盆,连医师你们两个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这下大家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要来大解了。
正常人想大解有时候都会肚子阵痛,更何况是肠阻塞患者。
女人连忙去了前面的大堂候着,男人各自开始做准备。
果不其然,又过了大约七八分钟少年郎肚子里的脏污顺利排出。
只是那个味儿实在难闻,连少年郎的父亲都用袖子捂住鼻子退出老远。
陈景恪和连善两人却神色如常,倒不是他们不觉得臭,而是经历的多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管怎么说,少年郎的病算是缓解了。
又给他开了一张调理肠胃的方子,并叮嘱他主意饮食习惯,就让他们离开了。
忙完之后,陈景恪总算闲了下来。
然后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李明达,不知道现在她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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