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李掌柜,外面有个自称薛大爷的人喊你出去见他。”
伙计遭到薛蟠训斥后不敢耽搁,径直向店后的账房而去。
账房之内张德辉与玉福祥的李掌柜闻言不由神色复杂的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李掌柜哆嗦道“张老爷,这薛大爷不是一向不务正业的吗?怎么今日如此勤快,他来得匆忙,倒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呀!”
“这账面我们还没有.......”
张德辉见李掌柜失了分寸,开始口不择言,不由轻咳一声,摆手制止了他。随即看向伙计道“就薛大爷一人吗?”
李掌柜见张德辉让他住嘴,也醒悟过来自己是失态了,怎能在伙计面前谈账本的事情。
于是按下心中的惊慌,也看向了伙计,心想“若是那个薛大傻子一人前来,倒是好应付......”
伙计被张德辉与李掌柜两人盯着,心中不由紧张起来,片刻后才回答道“除了薛大爷,还有个俊俏的公子陪同着,不过那人没有说话,我也不清楚他的身份。”
张德辉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半晌后才问道“就你看,那个公子是个什么品相的人物?”
伙计思忖片刻后迟疑道“不像是个纨绔子弟,相反神情温和,更像个读书人。”
张德辉闻言不由吐出了口气,对伙计道“你先带着那两人去花厅,上茶点好好伺候着,我马上便过去。”
“是”
伙计得了吩咐,便立马转身出了账房。
待伙计离开后,李掌柜焦急道:
“这如何是好,若是只有薛大傻子一人,我们还好糊弄过去,毕竟谁都知道,他字也没认全,更别提看账本了,可如今显然有个识文断字的陪着他,我们使的手段会不会被揭穿呀!”
张德辉闻言不由轻笑一声,安抚道“李掌柜不用杞人忧天了。”
“陪着蟠大爷的那人,我若没猜错的话,便是他表弟贾璘了。”
“贾家人?”李掌柜见张德辉神态自若,心中稍安,闻言疑惑道。
张德辉闻言颔首道“金陵贾家第5房的,那贾璘说来是个有能力的,十五岁便中了秀才。”
“那你老还如此轻松,丝毫不担心?”李掌柜急道。
张德辉闻言失笑道“贾璘的确是个读书种子,但是这读书人向来是瞧不上我们商人的,贾璘纵使识字,可他难道还会看账本不成?”
“再者他如今只有十五岁,阅历毕竟浅了些,你在账面上动的手脚他是不大可能看得出来的。”
李掌柜闻言不由转忧为喜,连声赞道“还是张老爷有见识呀!”
张德辉闻言心中颇为自得,笑道“既然他要查账,你便将这一年的账本整理一下,除了总账,你将每月的收支也给他准备着,让他看个够。”
李掌柜闻言笑道“那个薛大傻子是个有名的急性子,如此繁琐的账本,他哪里有那份耐心。”
张德辉闻言颔首道“蟠大爷是个性急的,我先去花厅应付他,你整理好账册立马过来。”
“你放心,我晓得的。”李掌柜忙不迭的应道。
........
花厅。
“张总账房怎么还不到,难道要爷等着他吗?”敞开双腿坐在圈椅上的薛蟠饮了一杯茶便开始不耐烦了,不由对侍立在一旁的伙计呵斥道“你再去催一催。”
伙计闻言一脸苦相,但看着薛蟠那个瞪向他的牛眼,心中便是一怯,便准备再跑一趟。
“请蟠大爷恕罪则个,你来得急,店中的账册还需时间整理,非是小老儿不敬大爷。”张德辉踱步进入花厅,笑着对薛蟠拱手道。
“只有你们将就爷的,怎么难道还要大爷我配合你们”薛蟠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见张德辉到了,不由气愤道“扯你的臊!爷去秦淮旧院,无论什么时候去,那里的姐儿便都准备着,这他娘才叫敬业,你们也得学着点。”
张德辉闻言眼角抖动个不停,他在心中暗暗安抚自己“不要跟这个混不吝的计较,我不气,不气.......”
“可他娘的还是好气呀!”
“不就是晚到了会吗?怎么搞的我都不如窑子里的姐儿了。”
一旁的贾璘闻言险些将刚刚入口的茶水给喷出来,他的目光在薛蟠与张德辉身上扫过,不由在心中暗道“这下可有趣多了。”
“好了,我们是来查账的,便不要东拉西扯了,直入主题吧!”贾璘见张德辉下不了台,只好出言插话道。
“见过璘大爷,早就听闻你是文曲星下凡,日后是有机会中状元的。”张德辉见贾璘出言,脸色稍缓,赶紧笑着道。
贾璘闻言不由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张德辉,见其五十出头,方头大脸,耳大而无垂珠,一双雁眼闪烁不停,一看便是个精明的人。
“你过誉了,科考何其艰难,谁能说自己就能高中状元的。”贾璘轻笑一声徐徐问道“账本可准备好了?”
不待张德辉回答,花厅外便是一阵脚步声,李掌柜抱着一摞账册小跑了进来。
张德辉见状不由吐出了口,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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