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与你同去见公孙瓒,朝廷使者前来,他可以当没看见,但我们不行。”
听到周渔的话后,在房间一直踱着步的刘备这才停了下来,只是脸上仍挂着一丝犹豫。
刘备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他不确定会不会因为今天这事而导致自己和公孙瓒从此分道扬镳。
周渔看此时还在犹豫的刘备继续说道:“战场上的胜负和心中的道义是无关的,公孙瓒还不会因此事而怪罪我们。他有他的立场,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在周渔说完后,刘备脸上的犹豫这才逐渐转为了坚定,看着房间内的自己三个兄弟说道:“走!”
“伯圭兄,今朝廷使者到来,备身为汉室宗亲又岂能无视乎,还请伯圭兄允我前往迎之。”
公孙瓒看着面前的刘备四人,突然笑道:“玄德,其实我在这等你很久了,你可知我为何不去迎接那使者?”
刘备听到公孙瓒的话不由有些疑惑:“我听闻此次使者是因为和解之事而来,伯圭兄莫非不想接受调和?”
公孙瓒摇了摇头道:“其实这场仗打到现在,谁都知道打不下去了。”
突然公孙瓒一拳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但我不甘心啊,那袁绍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冀州,而我依然被困在幽州,而且我弟公孙越也被袁绍那贼子所谋害。现在叫我和解,我如何肯!”
“若他是朝廷之使,我自然重他但若他是袁绍之说客,还请恕我不便奉陪!”
刘备听到公孙瓒的话心里也有些复杂了,原本他还以为公孙瓒是因为拒绝和解才不去迎接使者,却没有想到竟还是因为袁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当今天下百姓仍自称汉民,四方官吏仍自称汉吏。伯圭兄今日若如此行事,恐失天下所望。”
“如伯圭兄信我,不如将迎接朝廷之使一事交于我,备愿居中调和此事。”
听到刘备的话,公孙瓒这才算稍微缓和了一点:“罢了,玄德你替我去迎那使者吧。”
说完公孙瓒又走上前道:“玄德,你我虽此事立场不同,但毕竟相交多年,我亦熟知你的为人,又岂会因为此事而为难于你。”
刘备看着公孙瓒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公孙瓒的营帐内。
马日磾和赵岐此时也来到了公孙瓒大营,只是比起昨日袁绍迎接自己的场景来说,还略显冷清。
“青州牧刘备见过太傅、太仆。”
马日磾和赵岐见到刘备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马日磾走上前:“我听闻玄德你乃中山靖王之后,何故在此?”
“我乃汉室宗亲,闻使者来此,怎能熟视无睹乎。”
马日磾看着刘备,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也许公孙瓒这边突破口就出在此人身上:“玄德,既晓大义,何故出兵助此不义之争?”
刘备闻言惊疑道:“太傅未知前因后果,怎可枉下定论。那袁绍夺冀州在先,杀公孙瓒弟公孙越在后,我为公孙将军多年好友,怎能不助之。”
马日磾听到刘备这话,霎时就觉得难办,现在两边都各执说词,得罪哪方都不好,只能无奈的说道:“我等来此就是为了解此仇怨,不知玄德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刘备看着马日磾点了点头:“太傅既从袁绍那边过来,不知袁绍的态度如何?”
马日磾犹豫片刻后说道:“只要公孙瓒愿意退兵讲和,那袁绍那边就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太傅、太仆还请随我一起去见公孙将军,届时我自会出声相助。”
“军中事物繁忙,未能亲身迎接二位使者的到来,还请太傅、太仆见谅。”
赵岐见公孙瓒说完就一直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还是主动站出来言道:“今将军在此空耗无功,何苦白费心力,不若早回。”
公孙瓒问言笑道:“使者即劝我早回,为何不劝那袁绍将冀州让与我,此事也一样可解。”
见赵岐一时无言也对,马日磾也站了起来看着公孙瓒说道:“冀州之事已成事实,将军之请,恕我等无法办到。”
马日磾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诏书递给了公孙瓒:“我等奉陛下诏书来此,还请将军能与袁绍早日和解,如此我等也能尽早回京向陛下复命。”
公孙瓒看完后,随手将诏书放至了一旁:“昨日太傅等人就已来到磐河,却今天才到来我大营讲明此事,莫非太傅口中的复命可是复昨日那袁绍之命?”
听到公孙瓒此言,赵岐怒目道:“我等不辞辛苦来此,皆为完成陛下之命,将军之事耳,今何故轻言相待!”
“瓒一时无心之言也,还望太仆不要介意。”
马日磾听着公孙瓒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的看着公孙瓒说道:“如今是战是和皆系将军一身,如将军愿意讲和,我愿说服袁绍退避三舍以示诚意。”
公孙瓒闻言不急不慢的道:“我向来仰慕我朝苏武之气节,想向太傅借手中符节一观,不知可否?”
听到公孙瓒这话,一旁的刘备直接站了起来盯着公孙瓒,公孙瓒这话已经超出刘备心中的底线了:汉使,不可轻辱也!
马日磾却挥手制止了一旁的刘备还有赵岐等人,只见马日磾一人只身手持符节走至了营帐的中心位置:
“此符节乃天子所授,不可轻予旁人。如将军想观之,我有一法,不知将军可愿一听?”
“还请太傅言之。”
“将军可持利刃斩吾头颅,以全我等使臣气节,届时将军自可一观手中符节。”
公孙瓒看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马日磾,第一次选择走下了自己的座位,来到了马日磾面前躬道:
“还请太傅息怒,瓒原以太傅欲为袁绍之说客。但今日一见,太傅果真有古之使臣的风范,瓒愿就此罢兵,消此干戈。”
话未毕,帐中突然有士兵进来通报:“袁绍营下郭图携刘虞使君之子刘和欲面见主公。”
公孙瓒闻言冷冷一笑:“让他们进来吧。”
说完公孙瓒又看着此时脸色有点难看的马日磾:“太傅,你看这就是袁本初所谓的诚意,也就不难怪韩馥要逃往陈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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