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哑巴(1 / 1)宇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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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知道,自己虽然长得漂亮,但自己是个残疾人。大宝虽然比自己大,但人实诚,是个过日子的男人。家,她是回不去了,她也没有地方可去。她也安下心和大宝过日子。

一年过去了,谢春花挺着大肚子,就是不生下来。

十个月后的一天晚,春花突然肚子痛了起来:“哎哟,痛死我了。”一阵又一阵剧痛向她袭来,谢春花痛得俏脸都变形了。

宇大宝立刻把村里的接生婆长生嫂接到家里。长生嫂马吩咐宇大宝把春花抱到床。

“用力,用力!”长生嫂不停地催着。

谢春花一脸痛苦,拼命地用力。一边喃喃地说:“儿呀!快点出来吧!我实受不了。”

宇大宝一下跪在石屋的阶基,双掌合一,喃喃地说:“东南西北菩萨,保佑我婆娘把崽生下来!”

正在这时,谢春花感到肚子像被什么东西劈开了似的,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一下子把石村熟睡中的村民吵醒了,大家惊恐地张大眼晴侧耳细听,正在这时,从土屋里传出一声声高吭的啼哭声:“哇!哇!……”声响像高音喇叭,传得很远,久久地在石村空久久回荡。

好大的哭声!石村的村民都知道住在村后的老光棍宇大宝有崽了。

“我有崽啦!我有崽啦!”宇大宝听到屋里传来了哭声,站在石屋后面的石洞,张口喉咙对石山下的村民大声说:“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宇大宝有崽了!中午我请大家来我家喝喜酒,不要封礼,来人就行!”

宇大宝的话一下子在石村沸腾了,自古以来,喝喜酒不封礼的还是第一次。

当天中午,大宝杀了一只猪,宰了一只羊,杀十五只鸡,热热闹闹地请了石村的乡村父老吃了一餐。乡家都夸大宝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生了一个胖儿子。

宇大宝从四岁父母双亡。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七岁那年,村里见他可怜,送他去当兵,由于没文化,二年后,复员又回到了石村。原来由于他常常吃不饱,很瘦。当兵两年,他长得高大而又粗壮,食量奇大。曾与战友打赌,一次吃完三斤米饭,三斤米酒,三斤猪肉,他赢了。大家便送了他一个外号叫“大肚汉”。

宇大宝在部队是炮兵,他只是一个装炮手,从未打过炮。没学得什么特长。回到石村,除了身体长得牛高马大,呷得多,力气大外,其它没有什么特长,村里分给他一亩田,别人亩产一年两季一般一千多斤,他亩产一年两季不超过五百斤。往往每年过了春节,他就断粮了。他是石村中最穷的,原来住在生产队的灰棚里,一天下大雨,灰棚倒塌了,差点没命了。后来他承包了村后的荒山,其实就是一座石山,满山都是石头。他把家搬到村后石山叫鬼洞的石洞边。自己用石头砌了一座石屋。一半是石洞,一半是石屋。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石洞边有一棵梅杉树,又叫鬼树,村里的司公道士敬神时,常到梅杉树下行法事。村里人把梅杉树奉为神树,梅杉树的一旁,有一块石头,有一米多高,像一个少女站在那里梳头。村里人叫她梅娘,把她当喜萨一样敬。很灵的。鬼洞非常阴森,宇大宝不信邪,他搬到鬼洞后,他就把鬼洞用石头堵死。那奇怪的声音果然比以前小了许多。村里人惊叹宇大宝呷了虎胆。至于,石洞旁边的鬼树,在大宝看来,是石屋的一道亮丽的风景,一年四季,鬼树郁郁青青,每到旁晚,就有无数的鸟把鬼村当作自己的家。每天早晨,鸟儿放声歌唱,热闹极了。其实,鬼树是一种叫不出名的长青树。树的果实是一种叫不名字野果。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功效。

说起这石山,有三多:石头多、杂草多、毒蛇多。村里人一般不去石山。宇大宝不管这些,凭着他勤劳的双手,在石林山,除杂草、搬石头。然后种红薯、玉米、南瓜、小麦。并栽桃树、梨树、李子树。奇怪,这石林山虽然石多土少,但土却很肥,有种有收。

自从谢春花怀了崽后,谢春花见宇大宝勤快实诚,安下心来与他过日子。

宇大宝来到梅娘傍边,跪了下来,雪越下越大。宇大宝喃喃地说:“梅娘娘,我有崽了,您要佑我崽大福大贵,我给你磕头了。”宇大宝刚说完,突然宇大宝身后刮起了一阵怪风,呜呜地响,宇大宝一下子惊呆了。

正在这时,一阵风刮过,从梅杉树落下来的一颗乌黑发亮的果子。宇大宝眼前不禁一亮:圣果!鬼树是一棵千年古树,谁也叫不出它是一棵什么树种,结出的果子叫仙果。一年四季都长得非常茂盛,叶子绿得发亮,它的树根深深地扎进鬼洞里,据说这鬼洞直通地下阴河,所以,鬼树一年四季都长得郁郁青青。宇大宝跪在地,一连叩了三个响头,“谢谢梅娘,谢谢梅娘!”他知道鬼果的珍贵,百年难遇。他小心翼翼地从地把鬼树掉下来的黑果子捧在手里,就像捡到一块金子,高兴地拿着仙果回到土屋。

“呜哇呜哇……”小孩还在不停的哭。声音十分响亮。

宇大宝乐呵呵地来到房里,长生嫂抱着孩子,对宇大宝说:“大宝,你看!这孩子胸前有一个胎记,你刚才我看看见一条火蛇钻到春花的肚子里,那是天的火龙下凡。这孩子将来一定大福大贵的命呢。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宇大宝说着把圣果递给长生嫂,长生嫂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是啥东西。长生嫂说:“这是一粒羊粪蛋,捡回来干啥子哟。”

“这可是梅杉树结的,是圣果。百年难遇。”宇大宝一边说,一边把圣果小心地用一块布包了起来。放在屋里准一的木箱中。

谢春花说:“大宝,就认鬼娘做亲娘吧!我怀孩子时,常常梦见鬼娘来我家,说我怀的孩子她也有份。”

“这是奇了。好!就认鬼娘做亲娘,我听你的。”宇大宝说:“老婆,给崽起个名吧!”

谢春花说:“大宝,我俩都是文盲。所以,是穷苦命。我穷怕了,名字我找八字先生取了名。叫宇飞吧!三个金字靠在一起,钱生钱。”

“好名字!好名字!”宇大宝抱着孩子嘿嘿憨笑起来。亲着孩子的脸蛋说:“宇飞,好名字,你是天的龙太子下凡。大福大贵。爸妈没本事。我和你妈,就靠你给爸妈长脸了。你的名字叫宇飞,你要听话,好好念书。才有钱。”接着对谢春花说:“老婆,咱俩没本事,没文化,是苦命。我们的儿子就不要学我们。我要送他念书,考大学。出国留洋。飞遍全世界!”

“大宝,我也咯样想,崽有本事,老来有靠。我的脚,唉,这个家全靠你了。苦了你了。”

“宇大宝嘿嘿地傻笑着说:“有你有宇飞,我不怕累,不怕苦!”

宇飞长得分外逗人喜爱。胖乎乎的脸,一笑起来婉如两朵粉红的牡丹,轮廓分明的嘴巴,可爱极了!他一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觉,除了生下来那天,大声哭叫外,以后很少哭过。他食量奇大,母亲常常奶水不足。宇大宝为了让妻子有足够的奶水,把家里唯一的两只老母鸡杀了。

宇飞五个月大时,奶水无法供,彻夜地哭过不停。一天夜晚,鬼娘托梦给大宝,要想孩子不哭,把她送给他那个鬼果给孩子吃了。大宝从梦中醒来,立刻从箱子里拿出了那颗鬼果给孩子吃了。果然,小孩再也没有哭了。一餐一大碗饭,他却毫不费力吃了。五个月大的他,长得却像一岁多小孩大。村里人见了,总要前抱一抱,逗一逗。每次他总是跳着、笑着,从不认生。村里有的人还专门带着食品专门门逗他,像爱自己小孩一样又亲又爱。更使人称奇的是:宇大宝自己记不起有什么亲戚了,自从宇飞出生以后,竟认了几门亲戚。

宇大宝不抽烟、不打牌,不善与人往来。他把自己全部的爱好放在屋后的石山和分给他的一亩水田里。他不善言辞,但心里清楚。

每天,天还未亮,宇大宝就山了,石山每一块空地都是他战斗的地方,清除石块,除杂草。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宇飞已满三周岁了,谢春花教他喊爸爸、妈妈,可无论怎么引导,他却毫无反应。

宇大宝急了,抱着儿子到村里医生那里去问,医生检查了好一会,最后说:“你儿子是哑巴。”

“我崽是哑巴!!!”刘医生的话像一声惊雷,宇大宝半天说不出话来。

三大汉的崽是个哑巴。一下子在村里传开了。

谢春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宇大宝往日那种起早贪黑的劳作劲一下子像瘪了个汽球,整天没精打彩。

村里人也听不到他唱的挖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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