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子就静静地放置在仓库的角落里,仿佛在等待着阎解成的到来。箱子看起来有些分量,表面的木头纹理粗糙,却有一种莫名的厚重感。阎解成心想,这肯定就是钟跃民让他带的东西了。他赶紧走前去,弯下腰,试图抱起箱子。箱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其稳稳地抱在怀里。
抱着箱子,阎解成小心翼翼地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箱子摔了。
阎解成抱着箱子,脚步还有些踉跄地刚一走出仓库,就看到钟跃民和张老头正站在门口。钟跃民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张老头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神在阎解成和箱子之间来回打量。
阎解成不禁一愣,满心的疑惑涌心头。按照钟跃民之前所说,他应该是独自将箱子带出工厂,然后在厂外完成交接啊。可现在这场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阎解成并没有多想,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把东西交给钟跃民,拿到那五块钱,然后再好好巴结一下这个大院子弟。
“跃民哥,你怎么在这儿?这东西我给你拿来了。”阎解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钟跃民走去,怀里抱着箱子的手又紧了紧,脸露出讨好的笑容
钟跃民脸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且愤怒的表情,他突然大声喊道:“阎解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厂里偷东西!”这声音在安静的仓库外如同炸雷一般,吓得阎解成浑身一哆嗦。
阎解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跃民哥,你说啥呢?我……我是按照你的吩咐来拿这个箱子的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怀里的箱子似乎也变得沉重无比,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钟跃民冷笑一声:“哼,谁能证明?我可没让你干这种事。”说着,他转头对张老头使了个眼色。张老头心领神会,转身就要去叫轧钢厂保卫科的同志。
阎解成彻底慌了神,他冲过去试图拉住张老头:“大爷,你别去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是跃民哥让我来的,他给了我一张纸条,你也看到了啊!”
张老头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纸条?什么纸条?我没见过。你别想狡辩,偷东西就是偷东西。”
阎解成又看向钟跃民,眼中满是哀求:“跃民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咱们说好的啊!”
钟跃民走到他面前,眼中满是轻蔑:“阎解成,你也太天真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让你干的?就凭你空口无凭的几句话?”
阎解成这才如梦初醒,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钟跃民精心设计的阴谋之中。他的双腿开始发软,一屁股坐在地,眼神呆滞地看着钟跃民,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钟跃民脸露出得意又阴险的笑容,他缓缓打开箱子。阳光照在箱子里,十几根铜杆泛着黄澄澄的光,这些铜杆看起来质地优良,在这昏暗的仓库外显得格外刺眼。
阎解成看到铜杆的那一刻,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他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些铜杆的价值,更清楚它们作为重要工业材料的意义。在这个物资紧张的时期,偷拿这些东西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你陷害我!”阎解成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愤怒。他现在才彻底明白,钟跃民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
钟跃民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哼,是你自己贪心,这可怪不得我。要是保卫科的人来了,看到你抱着这些铜杆,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是被人指使的吗?这要是被抓了,判个十几年都是轻的。”他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地刺向阎解成。
阎解成眼中满是怒火,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大声质问钟跃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都按照你说的做,你怎么能这样陷害我?”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绝望。
钟跃民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嘴角挂着一抹冷漠的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支破旧的笔,递向阎解成:“想要我不去叫保卫科的人,很简单,写一份认罪书,承认是你自己偷了这些铜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阎解成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那张纸和笔,就像看着两条能吞噬他的毒蛇。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写下这份认罪书,他这辈子就会被钟跃民死死拿捏在手中,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我不写!”阎解成怒吼道,“明明是你让我来取东西的,我是被你陷害的,你别想让我背这个黑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虽然他现在害怕极了,但他知道,在这件事不能妥协,否则他的一生就真的毁了。
钟跃民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哼,你不写?那等保卫科的人来了,有你苦头吃的。到时候你进了监狱,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阎解成一声不吭。
钟跃民见阎解成不肯就范,脸色一沉,对着张老头使了个眼色,冷冷地说:“张老头,去把保卫科的人请来,有人偷厂里的重要物资,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老头应了一声,转身就要朝保卫科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看似缓慢,却每一步都像踩在阎解成的心口,让他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
阎解成这下是真的吓坏了
“别……别走!我写,我写还不行吗!”阎解成带着哭腔喊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他知道,一旦保卫科的人来了,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解释清楚,现在只能先稳住钟跃民,再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境。
钟跃民嘴角微微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他停下张老头,转头看向阎解成:“早这样不就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要乖乖听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阎解成接过纸和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心中恨透了钟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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