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霖久来聂府做客,说话并不拘谨,肃然道:聂伯父,你可不知道,伯昭兄可是一个本事极大的人,今天的事不说,就说一月前,伯昭兄就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恐怕你们也有所耳闻。
聂公远一声惊奇道:哦?惊天动地的大事,这老夫倒要听一听了,是何惊天动地的大事?陆彦霖道:聂伯父见多识广应该听说过绝炎谷,天蝎寨。聂公远道:何止是听说过,这绝炎谷天蝎寨是一伙马匪的藏身所在,我的商队就遭受过他们的抢掠,官府也拿他们没辙呀,不过听说他们在一个月前被人歼灭了,某不是……
陆彦霖道:一点没错,消灭他们的正是伯昭兄,这是我父亲亲眼所见。聂公远道:哎呀呀,这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想那绝炎谷的马匪何等凶悍,只靠王贤侄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消灭得了哇!陆彦霖道:莫不是伯父不信?聂公远道:不是不信,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呀。说罢眼望王伯昭。
王伯昭也不隐瞒,就将如何消灭绝炎谷马匪的事说了一遍,听得聂公远连连称奇。说道:王贤侄果然是本领高强,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啊,不过刚才彦霖贤侄所说的今日之事又是何事??聂公远察觉到三人有事相瞒故此相问。
三人面显难色,王伯昭站起身来,先是向着聂公远彬彬施了一礼,将如何打伤聂陆二人的过程说了一遍,而后聂陆两人简单的说了如何同高义发生矛盾的经过。聂公远道:那高太尉在朝位高权重,你们这样得罪于他恐怕不妥。陆彦霖道:伯父尽管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聂兄的。聂公远道:贤侄说的哪里话,我不是怕你连累,只是想你父亲同高太尉同在朝为官,你这样做只怕会给你父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陆彦霖也面显十分为难之色,说道:我早就会想到这样了,可是……可是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那高义这样侮辱我母亲,我……陆彦霖说着落下泪来,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聂公远道:唉!也实在是难为你这孩子了,你母亲的事,我……我也知道一点,不过,不过……
陆彦霖垂泪道:伯父,你不用说了,我以前也听到过关于我母亲的一些传闻,可是我……我真的……真的难以接受。聂盖雄道:陆兄,那只是街井传文,不足以信的,你怎么能够相信那样的话?陆彦霖道:如果是真的呢?你们会不会就此看不起我?认为我是……我是……
王伯昭道:彦霖兄不必多言,有道是儿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无论如何我都认为你是一个可交的好兄弟,朋友贵在交心。聂盖雄道:伯昭兄说的对,朋友贵在交心,其他一切都只是浮云而已。
聂公远笑道:你们三个年轻人都是好样的,希望将来都可以创下一番事业,伯昭贤侄现在何以生计呀?
王伯昭道:自从杀了马匪回乡祭奠爹娘以后就胡乱来到了京城,浪荡江湖,无事可做,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聂公远道:你可有什么打算?几人正在说话之际王伯来到,说道:老爷,酒席已经备下,可以请客人入座了。
聂公远道:好,咱们边吃边聊。引着王陆二人正厅就坐。恰逢这时一个女子摇摇走了进来道:爹,家里来客吗?看那女子蛾眉星眼,唇若涂朱,肌光胜雪,美艳动人,小腹微微隆起似是有了身孕。聂公远道:是雄儿的两个朋友来到。看向聂盖雄道:雄儿,这还是你自己来介绍吧。聂盖雄走到女子身边笑道:这位是我妻子,雨柔。
这一下可真是让王伯昭大惊失措,失声道:什么?你妻子?原来你已成家立室。陆彦霖笑道:看不出来吧。聂盖雄道:我和雨柔是小时候定下的亲事,也算是青梅竹马,按照双方老人的意愿就早早地成了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王伯昭道:不不不,这也算是了了父母的一桩心事,怎么算是操之过急呢。女子向着王伯昭道了一个万福,王伯昭彬彬还了一礼。女子向着内堂走去,聂公远摆开席面请王伯昭同陆彦霖就坐。酒逢知己千杯少,聂盖雄倒了满满三杯,三人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才开始叙话,聂公远年岁已高又不胜酒力只是在座相陪。
陆彦霖道:伯昭兄武功如此之高,师傅是谁呀?王伯昭道:家师姓周名侗,乃是一位山林隐士。聂盖雄道:都说隐士多豪杰,想必这位周师傅也是一位大贤,你下山时你师父可有什么指示?王伯昭道:行侠仗义,惩奸除恶。说罢有些尴尬道:没成想今日却助了恶人,得罪了两位兄弟,小弟满饮此杯向两位兄弟陪个不是。陆彦霖笑道:喝酒是必要的,赔不是就万万没此必要了。
聂公远道:贤侄有此武艺也确属难得,若不嫌弃就在我这庄上住下,我的生意遍布四海,虽说现在太平盛世但也时常有贼寇出没,你就给我做个保镖如何?聂盖雄道:爹,伯昭兄的这身本事你让他做保镖不是太大才小用了吗?彦霖兄说辽国有南下之心,我觉得我们应该投军入伍,建功立业,伯昭兄,你的意思呢?王伯昭道:师傅也曾言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当立功名,只是这辽国南下可否属实呢?
聂公远道:彦霖贤侄,辽国南下的消息你是从何得知?可是你父亲所说?陆彦霖道:我只是听我爹提了提,至于朝廷是如何朝议的就不知道了。聂公远叹道:唉!如果辽国当真南下,我大宋的百姓可就又要遭殃了。陆彦霖道:那怕什么,辽兵若敢来犯保管杀他个片甲不留,也叫他知道知道大宋男儿的气概,怕就怕他不来,要不然我们这一身功夫就无用武之地了,还怎么建功立业?聂公远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贤侄不能只想着建功立业,你可知道一旦辽兵南下有多少人要背井离乡,又有多少人要妻离子散,我虽然是个商人,但这民生大计却也十分关心。聂盖雄道:爹,这辽兵南不南下我们左右不了,但总要防患于未然呀。聂公远道:这自有朝廷主张,朝廷自然会有对策的。
酒席散去已近傍晚,聂盖雄引着王陆二人来到了郊外一处松林之中,晨昏漫漫,夕阳西下,一群鸿雁自三人头顶飞过,“呀呀”几声鸿鸣。
聂盖雄道: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两位兄弟意下如何?陆彦霖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何必这样客气。王伯昭道:盖雄兄是否是想咱们三人义结金兰?陆彦霖怔怔的望着聂盖雄。聂盖雄道:伯昭兄意下如何呢?王伯昭笑道:正有此意。陆彦霖道:我也早就想这样说了,只是你先说了出来。
三人各报了生辰年月,王伯昭十八,聂盖雄十九,陆彦霖最长,大了聂盖雄半岁。陆彦霖道:咱们三人数伯昭武艺最高,今番就不以年龄而论了,凭本事论,伯昭当为大哥。聂盖雄道:正是如此,我二人加起来都不是你对手,你当为大哥。王伯昭道:万万不可,哪有这样的道理,兄弟排序自以年龄为先后,哪有以武功来排的,我不同意。陆彦霖道:我们就要不同于别人嘛,你就不要推辞了。王伯昭道: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同意,你年岁最长,自当为大哥。聂盖雄道:伯昭说的也有道理,彦霖,你就来当大哥吧。陆彦霖不再推辞,说道:好吧,我就认做这个大哥了。
三人跪拜上苍,捻土为香,齐声道:我陆彦霖,聂盖雄,王伯昭今日在此结为异性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誓言,天诛地灭。说罢三人齐齐拜了下去,突觉又硬物硌头,陆彦霖道:这什么东西呀?刨除土来看,只见三块碧油油的美玉埋在土里,陆彦霖将其拿出,见上面印着血红的“云”字,王伯昭道:这里怎么会埋了三块玉石?聂盖雄笑道:我想这应该就是天意,老天知道我三人结拜特赐了三块玉石以作信物,你看这“云”字,云就是天,天就是云,上苍庇佑,必有大福,我三人一人一块,日后必将飞黄腾达,三人各将玉石收入怀中。
聂盖雄道: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了。王聂两人向着陆彦霖拜了下去,口称“大哥”,陆彦霖连叫二弟,三弟将两人扶起,泪湿眼眶道:我真是太高兴了,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聂陆两人也难掩感动,个个眼含泪花。
聂盖雄道:大哥,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快快回去吧,免得伯父伯母挂念,今日你打死了高俅家的奴才,不知道他是否去找你的麻烦,有什么事情知会一声。陆彦霖道:他敢找什么麻烦我自能应对,二位兄弟放心。王伯昭道: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今我们是兄弟了,有什么事情定会帮你承担,那高义不是个好东西,他要是敢无兹生事我们绝放他不过。陆彦霖道:谢谢两位兄弟的好意,三弟,我父亲曾有言说让你来京时去看望他,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也好拜望他老人家,我父亲对你是十分欣赏的。王伯昭道:改日我定会去拜望他的,替我向他问好。聂盖雄道:大哥,你就先回去吧,三弟暂时就住在我这里,你明日再来吧。陆彦霖辞别了两位兄弟自往家中走去。
聂盖雄陪着王伯昭径往客栈去取“滚银枪”和“追风驹”,汇了钞便住在了陆家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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