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江望了望女儿和夫人,二人摇头示做不知,大家都感莫名其妙,蔡江问道:贤侄可是有什么心事?王伯昭道:刚才这伙马匪可有报他们是什么名号?蔡江想了想道:有报,这是他们马匪的一贯作风,怎么了?王伯昭又问道:他们报了什么?蔡江道:好像是什么绝炎谷……天蝎寨。
王伯昭颤音长叹道:是了,是了,是他们,我死都不会忘记他们,就是他们洗劫了整个镇子杀我全家,屠杀了镇上所有的人。
蔡江愕然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伯昭道:那是八年前的中秋,我王家是绍兴有名的富户,我父亲也是镇上有名的善士,八年前中秋之夜镇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游龙舞狮,人们观灯赏月好不热闹,谁知道也就是在这一晚镇子上惨遭大难,正当大家沉浸在欢乐之中时,有一伙土匪各个身骑快马袭击了镇子,他们的脖子上同样系着这样的黑丝巾,报称的就是“天蝎寨”,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我王家也难以幸免于难,一家四十余口全部死于非命,我姐姐不堪受辱投井而亡,我父亲被他们砍去了脑袋,我……王伯昭说着说着哽咽难言已是泪流满面。蔡江手抚他的肩头说道:贤侄不必难过,既然已经知道仇人的所在那么就报仇有门了,等到了州衙我立即申报朝廷派兵剿灭这伙马匪,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王伯昭施礼道:那就多谢知府大人了。蔡江道:何必客气,剿匪除患也是官之本分,再说你于我有恩这也算是报答与你,马匪当时洗劫了整个镇子你又是如何逃得大难的呢?
王伯昭道:我当时藏在河里的小石桥下他们没有发现,等到天明的时候我见没有了动静便悄悄爬了出来,这时见全镇的人已然死光,镇上的房屋也被马匪烧去了大半。恰逢我师父周光祖打此经过,他可怜我的悲惨遭遇遂带我上山,今正是奉了师命下山来的。
蔡江恨恨的道:这伙禽兽不如的强盗,贤侄放心,等到了州衙我自有计较,咱们这便上路吧。王伯昭道:小四去报信了,咱们不用等他了?蔡江道:不用等了,他完成了命令自有办法寻我们。余下的三名家丁收拾了马车行囊,各自骑了马匹。两名丫鬟服侍小姐和夫人上了马车,王伯昭同蔡江也各自上了马匹两人并辔而行。
走了两个多时辰看看日已西垂,晚霞傍山,月亮已越过东梢,阵阵晚风习习袭来吹得道旁的枝叶沙沙作响,远观山景壮阔,数点明星斑斓而生相伴明月俯瞰大地。
蔡江道:行的快一些,再走七八里地前面就有驿站了,今晚我们就在此打尖。众人加快步伐,临近驿站天色已完全暗淡了下来,蔡江吩咐馆驿为众人准备了膳食,席间蔡江特意敬了王伯昭几杯酒,说的无非还是些感念恩德的话,但言语间颇具献媚似有特地讨好之意,蔡婉淑本就对王伯昭暗生爱慕,见爹爹如此讨好与他心中自十分欢喜,蔡江也不以为意。
酒足饭饱以后个人依言而行自回房间个去休息,王伯昭躺在榻上哪里能够安眠,想的尽是八年前的那场血海深仇,幸得官家相助,看来这凶仇得报有望。明月当空,清辉漫洒,透过橱窗照耀在光洁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方方格格的暗影,不知不觉间王伯昭想起了蔡婉淑那温婉可人的容颜,果然具有大家闺秀的非凡气质,如若能够和她共度此生也真不枉这一世人生,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喜笑了起来。
庭院之中虫声唧唧,鸟啾蝉鸣,王伯昭推开窗子向远山望去,明月下的山景真是别有一番风情,乌黑黑的好似一个巨大的黑铁屏障,更衬的明月皎洁如玉。
王伯昭心想:既然睡不着且不如到院子里凉快凉快,也可以享受一番这悠悠天地的快感。想着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庭院,余人房间的灯火已然熄灭,独有蔡江和蔡家小姐的房间还有灯光,窗户上人影闪动,烛光摇曳,屋内似有人声,好像是争吵的声音,王伯昭走进过去侧耳聆听,只听见蔡江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也值得你倾心于他?一个娇媚的声音道:爹爹,他可是我们的救命而恩人啊,要是没有他我们一家人今日已经为马匪所杀,哪里还有什么将来可言?再说我也不想进宫当什么娘娘。这说话的赫然便是蔡家小姐。
王伯昭知是在谈论自己又走近了一些细听,听见蔡江怒道:你给我住嘴,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都敢顶撞,那小子只不过是个走江湖的宵小之辈,与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根本就不是一个身份的人,你怎么可以嫁给他?你叔公已经说了选一个吉日送你进宫,爹我有今日的成就全仰仗你叔公栽培,咱们要懂得知恩图报,你进了宫必定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到时候我们蔡家将受到万人的敬仰。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原来这蔡江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同房侄子,蔡江为蔡京所提拔方能做到这知州之职,蔡江有意送女儿进宫希望可以得到徽宗皇帝的宠幸,这样自己的仕途便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蔡婉淑见爹爹只想着自己的仕途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幸福,悲泣说道:难道女儿只是爹爹谋求高官厚禄的利益品吗?蔡江道:等你进了宫将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何必痴恋于那傻小子,你要是跟了他去不知道将要受多少苦楚,爹爹这也是为你着想。
蔡夫人在一旁见父女二人争吵不休,说道:婉儿,你爹爹说的在理,你就不要再忤逆你爹爹的意思了,那王伯昭虽然有几分本事但毕竟是一个江湖人,你跟一个江湖人生活让我们如何放心的下。
蔡婉淑道:江湖人又如何?昔日柳员外嫌弃薛仁贵一介寒民,可是后来薛仁贵不也凭着本事封侯拜相了吗?伯昭仪表堂堂一身好武艺,难道他就不能成为第二个薛仁贵?
蔡夫人默然。蔡江怒道:我看你是书听多了,俗语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再有本事的人无人赏识也只是空有蛮力而已。
蔡婉淑见说不动父亲问道:既然如此爹爹为什么还要许诺他到了州衙给他谋求差事,何不就此打发他离去算了?蔡江道:毕竟他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这也算是回报与他,免得有人说我是忘恩负义。
蔡婉淑嗤笑道:这恐怕不是爹爹的本意吧,爹爹是让马匪给吓怕了,害怕这一路上不太平,所以姑且让他随我们而行当一个贴身的保镖,你真可谓老奸巨猾。
蔡夫人见女儿如此放肆,斥道:放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爹爹。蔡婉淑扭头不理。
蔡江道:你说的对,我是想让他一路护送我们,但如果他愿意我倒是乐意在州里给他谋份差事,他这一身武艺将来也可为我所用,但是想要做我的女婿他还不够资格,我看得出这小子对你也有贼心,你以后不可和他走的太近,免得惹人非议。
蔡婉淑见爹爹冥顽不灵气的拂袖跺脚而去。蔡夫人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蔡江一声冷笑道:哼,我生的女儿我清楚,她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放心好了。
王伯昭在户外听得十分分明,气的牙关紧咬,暗骂:这姓蔡的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我救了他他竟拿这样的心机对待我,真是让人恼火。想着便要冲进屋内抓住蔡江质问一番,刚抬起脚步忽想这样做有欠妥当,这蔡江又没有当面如此无礼反而一路上尽显谦恭,如果就这样冒冒然然的质问于他反而落人口舌,说不好他还会倒打一耙说自己对蔡小姐图谋不轨,但就这样受人愚弄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也罢,随他去吧,正如他所说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必与其共事?王伯昭回到房中提起包袱背了装有“滚银枪”的灰色牛皮皮套走出了房门,他没有打大门走出,来到东山墙下纵身一跃已到了院外,连夜向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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