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七好好洗了个手擦了下身子就准备上床休息了。
站在床边的她摆着一张无可恋的表情准备更衣。
还未等她自己动手,玉儿就噌噌跑来给她脱衣裳,她连连后退,“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玉儿不肯,硬是要给她更换衣裳,“昭七小倌,这是玉儿该做的。小倌是嫌弃玉儿吗呜呜呜呜。”玉儿说着竟哭了出来……?
杨昭七不禁屏住气,这厮哭的速度堪比影后,不带酝酿的啊,眼药水都是多余。
她只是不习惯换衣服还让别人来伺候,在现代,腿脚不便的还奋发弹钢琴写毛笔字呢,何况是双手健全的,更加要自力更生,所以不是嫌弃什么的。
唉,算了算了,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这里讲究尊卑,讲究礼俗,讲究的东西可多了去。
“好好好,你来更衣,别哭了哈。”她抬直双手,伸长了好让玉儿换下衣裳。
“嗯!”玉儿高兴地咬唇点点头,动作利索,一晃眼便只剩里衣。
待她和衣躺下后,玉儿坐在几案边,手托着腮,端张笑脸,露出一排整齐,在烛光下微微发亮的牙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帐内的人。
半柱香时间过了,一盏茶功夫也到了,那火辣的视线依旧未变……所谓的痴汉相。
杨昭七坐起身,抓了抓头,手握拳掩嘴咳嗽了下。
玉儿见状腾地站起身,“昭七小倌哪儿不舒服?”
“那个,玉儿,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你这样看着我太瘆人了,我都不敢合眼。”
“哦……哦!”玉儿马上别过脸,看着地面。玉儿郁闷的想着,是三娘吩咐的呢,三娘叮嘱我好好看着昭七小倌,怕再出幺蛾子。
杨昭七心里哀叹一声,这小丫头,真是脑袋不太灵光啊。
夜渐渐深,坊内安静了下来,应该到二更天了。
玉儿早早打起瞌睡,右手撑脑袋,身子在桌案边因为困意一摇一晃的,时不时哆嗦下,眼看着要支撑不住倒向地面时又坐直了,看起来甚是滑稽。
杨昭七毫无睡意,睁着眼,坐在床上抱膝倚墙。
这是她在大唐的第一个夜晚,心情怎能没有涟漪?
想家了,怎么办?可是回不去。
想着想着,视线模糊了,眼眶的泪水已经溢满。
模模糊糊中,看到窗户边有个人影闪过,精神瞬间倍儿抖擞。
不止一个人影,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影飘荡在空中,从她的窗户外来来回回的打转。
杨昭七吓得咬住了拳头。
来了吗?那些鬼怪又来了吗?怎么这些东西不论什么朝代都能阴魂不散!
杨昭七抓起被子抱在怀里,隐约间,一个穿白衣的,长发飘逸的人幽幽飘到了她的帐外。
她紧张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到了看到了!
那是个青面獠牙的女鬼,乌色的嘴唇肿胀皴裂,嘴角挂着像哈喇子一样粘稠,但是是绿色液体,正想钻进帐子里。
“啊!”杨昭七将手中的棉被朝女鬼扔过去。
忽然,外面一声猫叫,她便看到那女鬼仓皇地穿墙逃出。
尖叫声惊醒了玉儿,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怎么了怎么了昭七小倌?”
“没事没事……刚才做梦了。”杨昭七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玉儿接着问:“哦。小倌要喝茶水缓一缓吗?”
“不用了,你歇息吧。”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唐朝的鬼怪,比现代还多啊。
委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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