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才收到家里的信,我本是出来游历,开春就离了家,遭灾那会已经在保定府了。”
“世道可不好,你一人出门就不怕……”
“总之小心就是……”那人想了想,又问道:“诶,对了,正想问一下,你可听过甘薯?”
“甘薯?未曾,吃的?”
“像芋头吧,但这甘薯是旱地种的,关键是耐旱,而且不挑地,一亩产出惊人,是好东西。保定府今年旱情就挺重,那时我还在保定府,首先想到的就是甘薯,要是能推广开来就好了,只可惜没人知道这东西,更不用说种植了。”
“要真像您说的,那可真是功德无量了,但这东西哪里有呢?”
“闽浙一带吧,出现也只有几年时间,估计有人在试着种……”
那人与驿站厨子闲聊,魏进忠只听了几句就没再理会,倒是刘时敏听得认真,又看了那人几眼,似乎要记住他模样。
简单吃了东西,四人就回了各自房间。魏进忠一回到房间,啥也不管躺下就睡,一沾床很快就睡了过去。一夜好眠,待第二天醒来,仿佛又回了血一般,精神抖擞。
吃了早饭,又准备出发。驿站的马夫牵了马来,魏进忠正准备上马,就见一人站在马前挡了路,他认得是昨天吃饭时的那人。
“冒昧打扰,在下徐光启,不知几位是到哪里?呃……我可不可以随你们一起走?”
突如其来的人,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魏进忠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先打量一番,见这人就是一书生模样,只是衣衫有些破旧,除此倒没觉得有啥危险。”
刘时敏先开了口,问他道:“你自己不知道去哪里,就说跟着我们的话?那你从哪里过来的?”
那人一听眉头微微一挑,但很快回答说:“在下从登州过来的,之前走过一遍官路了,本来就是游历,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看几位不像是行商走货的,也不像官府的人,想来跟我一样的吧,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停停?”
刘时敏笑了:“呵呵,你说的似乎还真是那样,我们打算去胶州,你去过了吗?”
“哦,好啊!”徐光启眼神一亮,“在下正好也打算去。”
“你去胶州做啥?”
“呵呵,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在下就想去看看,海边有无种水稻的人家?”
“啥?哈哈哈……”刘时敏一听大笑,“这位书生,您懂不懂稼穑?怕不是读书读……那啥了吧?”
徐光启笑呵呵的,也不生气,“就是去看看,万一有呢?要是有人家能在海边盐碱地里种出稻子,那可不得了啊!”
魏进忠也听得稀奇,见他一本正经在说,不像是傻的,“真有人能在那种地里种出庄稼?”
“就是不知啊,不过要是没找到也没关系,那在下就自己研究好了。”
这话说的连王掌柜都诧异了:“徐先生,你能研究出盐碱地里种庄稼?别开玩笑,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在下没开玩笑。”徐光启依然笑眯眯的说道。
刘时敏却有些不认同:“徐先生,昨晚听你说起了甘薯,我觉得都比什么盐碱地里种稻子靠谱,要说研究,还不如研究这个。”
刘时敏知道甘薯,还是他在文书房时,因为平时喜欢整理过去大臣的奏疏,他曾经见到过这份关于甘薯的奏疏。奏疏是几年前的,想来这东西出现也就几年功夫,但要是能推广种植,确实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徐光启道:“甘薯是外来的,本地没有苗种,无法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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