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声音冷淡,话虽客气,但听在杜十娘耳中,无异于在警告:
别装了,我知道你的身份,记住了,不该做的不要做。
杜十娘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朱常洛:
“奴家永世是太子爷的人。”
这是在京城,从富春院里赎回杜十娘那晚,马背上说过的话,只不过是把“公子”换成了“太子”。
朱常洛自然记得,突然想起了什么,言道:
“近日听闻,你父杜松不久就要调任蓟镇的总兵官了,不久便可父女团圆啊。”
杜十娘面色一囧,那又不真的是她父亲,便低头不言了。
中军帐外,脚步声徘徊,似乎是怕打扰里面太子爷的好事儿。
“进来!”朱常洛高声道。
来者是戚盘宗:
“太子殿下,贼人果然在山上埋藏了火药,只等着太子爷经过,便点燃火药,将山体炸开,落下碎石。”
“人都逮到了?可有王老二?”朱常洛问道。
“人都逮到了,王老二已经伏法,正交由锦衣缇骑审讯。”戚盘宗道。
“好,今日做的不错,大功一件。”
“属下未曾查明沿途危险,险些害了太子安危,属下不敢言功。”戚盘宗低声道。
“好啦,不是争功过的时候,现在你可查清沿途安危了?”
朱常洛拍了拍手,道。
“属下用性命担保,此时路上已是万无一失。”
“好,即刻启程!奔赴遵化。”
“这……”戚盘宗有些犹豫,此时夜黑,已经掌上灯了。
“战场千变万化,战时行军,哪有什么白天黑夜。”
朱常洛的语气严肃了些,
“若是敌情紧急,你也因为是晚上就不出发吗?”
戚盘宗看了看朱常洛,又抬头瞥了一眼一旁的杜十娘,心里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夜行军对于古代军士来说,称得上是一种考验。
夜晚行军,多是突袭,故而要求安静。
古代行军,全靠两条腿走路,又没有单兵夜视仪,在深夜中,安静、整齐不混乱地快速行进,极其考验将领的掌控力和士卒的纪律性。
戚盘宗离去不多时,各处营帐便想起了窸窸窣窣之声,不多时,各个营帐全被拔起。
步卒列队,车正上车,马兵上马。
极沉闷的一声鼓响,从东向西,麾下部队,便行于路中。
朱常洛从马上看去,似一股钢铁洪流,在黑暗中向着东北方缓缓流去,最远处的队头,似乎已经披上了一层黑色的外衣,完全融入在黑暗之中。
朱常洛满意极了,在某些方面,他对戚继光练兵的策略佩服得五体投机——比如,极强的纪律性。
其实在老式冷兵器战斗中,军队纪律性的重要性相比勇猛和训练度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
但从火器的出现开始,纪律性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中等规模以上的战斗中,对于士兵火枪的精准度要求并不高,毕竟如果排成了合理的散兵线,把敌人放进了打,基本都能打的中。
但若是军队的纪律性差,敌人的骑兵还未冲到最佳射程便放了枪,那多半时没什么杀伤力的。
“很好,很好!
很有精神!”
朱常洛看着麾下的部队,对自己的未来规划,更有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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