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城,城主府。
一位面容清爽,穿着简朴长衫的中年人正坐在公案后面,愁眉不展地敲打着桌面。
身着南域武官特有灯笼衣裤打扮的青年从房间外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有一道切过右眼,贯穿全脸的伤疤。
这人声音洪亮,开口问道:“父亲,这流城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您如此发愁?”
“你自己看看吧。”中年人说着,将一封密函推向桌案对边。
青年人上千两步,目光扫过信函,随即皱起眉头:“这是,二皇子殿下要我们去驱逐一个流民?”
“不是普通的流民,”城主叹了口气:“这信是皇子殿下的亲信拿着令牌信物送到,信上的自己却并非皇子亲笔,你可知为何?”
“因为那流民重要到……皇子殿下也不愿留下字迹明确表态的证据?这般神秘,想必父亲已经调查过了吧?”
“不愧是我的儿子,”中年城主欣慰地笑了笑,直接解释道:“我确实已经调查清楚。那人昨天进城,直接在城西买下了一栋大宅。
他的身份,正是前些时日传闻因为不学无术惹怒陛下,被放逐出都城的十三皇子。
更令人无语的是,原本我们不过是代替十三皇子行使城主管辖,但他昨天却把整个流城输给了二皇子。
换句话说,在法理上,我们现在已经等于是在替二皇子打工了。
这件事我传信去朝廷问了,已经被证实。你觉得,为父当如何是好?”
年轻的武人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动,显得早就预料到事情的展开一般,简单分析道:“十三殿下虽然是我们本家旁亲,但传闻此人顽劣愚钝,无药可救。
相反二皇子却深得陛下宠爱,手段繁多又果断狠辣。要我说,既然十三皇子除了我流城再无跟脚,不如就顺水推舟。”
中年人不置可否,又将桌上的另外一封密函推了过去,苦笑道:“那你再看看这封信。”
生有长疤的年轻人结果信件开始阅读,神态从轻松逐渐转为严肃,到了最后竟微微涨红。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将书信狠狠拍在桌案上,开口怒道:
“简直荒谬!这人以为自己是谁?劈头盖脸就要求我们服从命令,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透露……”
“能够用这般口气对城主下令的,如今朝堂之上恐怕只有两人。不是大皇子,就只能是陛下。”简衫城主面色平淡。
年轻人一怔,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陛下若是如此器重十三皇子,还特意叫我们帮衬,恐怕就没有理由将他放逐出皇都了。
至于大皇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大邬国传统本就是众皇子夺权互斗。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彼此间的关系恐怕也没有诸位皇子殿下之间那么紧张微妙。
大皇子下诏要我们帮衬十三殿下就更没有道理了。
要我说,这该不会是十三皇子料到二皇兄拿到大义将会对自己不利,所以自编自演了这出藏头露尾的戏码,想要骗过我们,先稳住阵脚……”
“若是十三殿下有这份心机……”中年城主似笑非笑:“你觉得他至于混到被陛下赶出皇都,连流城也输给皇兄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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