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宫门,王甫便亮出他清亮的嗓子大声喊到“皇驾到。”
刘宏随即便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周围走动的侍女,宦官赶忙都丢下手中的活计,跪成了一片。
却有一个穿着十分素雅的红色长裙的少女,正一脸惬意的坐在一潭散发着蒸汽的温泉边,将脚埋在水里,勾起出一阵阵的水花。
少女看向刘宏,颇有些俏皮的说到“原来是皇帝来啦,我便是你的母后哦。快叫母后。”
这就是恒帝的皇后?刘宏眉头微皱。
他斜着眼睛掠过这长乐宫几眼,披红挂绿,心中暗道恒帝才刚下葬不久把,看这间宫殿里有几分举丧的样子?
王甫轻轻朝着刘宏喊到“陛下?”
刘宏心知王甫是在提醒自己要下拜行礼。
但刘宏不愿跪下,于是只是躬身行了一礼生硬的说到“拜见母后。”
虽然这个女子正当妙龄,面目清秀。此刻还面容慈祥,温柔细语。但刘宏心中对她已起了忌惮之感。
大概是因为之前田妃的事,已经给刘宏在心中对窦妙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窦妙见状愣了一下,她知道这行礼方式于礼不合。
她尝试着在刘宏的立场去揣测,想到对方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最是钻牛角尖的年龄。大概是如今我都是天下第一人了,还用向人行礼吗的想法把。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觉得这个新皇帝可爱。于是用那细细的声音说到“皇帝在我这里不必多礼,这宫里我们关系最近。”
“皇帝陛下,似乎对太后陛下有些冷淡。”待刘宏离开后,在一旁侍立的一个宫女走到窦妙身旁说到。
窦妙斜视了她一眼,冷漠到“你是什么东西?用你多嘴?拖下去打死。”
说毕,她便继续看着远去的车驾。
“太后陛下,此事虽不好直说,但确是实情。天子这个态度,要禀报大将军吗?”
窦妙回头一看,是自小服侍在她身旁的婢女胧月。
“你怎会说出如此蠢话?父亲特地递话来宫里,让本宫和天子搞好关系。难道头一天就要回报父亲本宫没把事办成?这要父亲如何看本宫?何况这孩子一个人远道而来,刚刚继位,对周围人冷淡些也是正常的。兴许他天性便是如此?先帝就是生性凉薄。”
窦妙收回目光“对了,那件事,王甫怎么说?”
“王宫监在陛下来京前,便已经把田妃她们抓起来了。”
“他有说怎么处置吗?”
“王宫监说,打算把田妃找一户乡野草民嫁了。”
“甚好,告诉王甫,就把那贱婢嫁给那种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田舍奴,她不是最喜欢勾引男子吗?就让她好好勾引享受去把。哈哈。”
刘宏回到寝宫,大概已经是晚五六点的时候了。
“什么?没有晚膳?”刘宏有些惊异。
毕岚挠了挠头,虽然先帝有夜宴的习惯,可眼前的人虽然归为天子,但毕竟只有十二岁。
他是实在没想到这个十二岁的孩子也有夜宴的习惯。
“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毕岚有些惶恐的禀告到。
他是恒帝比较宠幸的宦官之一。
不过恒帝朝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已经是新君的时代。得宠不得宠的,都只是刘宏一句话,甚至于他的一个眼神罢了。毕岚深恨自己想的不够万全。
“好。”刘宏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
作为一个现代高中生,接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都尚且有些不自在,自然没想过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去怪罪别人。
毕岚受令退下,刘宏则用一种舒服的姿势卧到屏风之后的一张软塌,看着火炉里烧的噼里啪啦散发异香的柴禾,紧了紧身盖的狐皮毯子。
除了因为冬日的寒冷,他还有些莫名的害怕。
昨日的遇刺颇令刘宏受惊。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生死的危机,若不是那些羽林卫士兵舍命保护,说不定他就结束这短暂的东汉之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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