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到了,云集的各路客商往来穿梭在各个店铺中选购采买自己需要的商品。
明前茶早已经被几个大商号从茶园就抢购囤积下来,外面来的客商一无所获,人人焦躁不安,都聚在一家名叫“茶一白”的茶楼中,相互打探消息,交流门路。
茶楼大厅中坐了个七七八八,二楼雅间已无空席,到处都在低声窃窃私语。
“有贵客俩位到,厅里请上座”随着门口迎宾的伙计一声唱喏,从外面走进俩个人来,青衣长衫,头戴文士方巾,正是黄掌柜黄隆昌和张大公子张启栋。
黄掌柜换了文士方巾,掩去商人气息,也添了几分儒雅。张公子带了红绡和福伯,黄掌柜带的小伙计抱着一个黑漆描金的木匣,并无雕花,一点不引人注意。
靠窗的桌子已经没有空位,茶楼的小二在大厅中央寻了一张空桌,飞快的从肩头取下一条布巾,象征性的把桌凳上不存在的灰掸了掸,请二人坐下,高声唱茶:“两壶上好的明前碧珠,客官请稍候。”声音嘹亮,响彻茶楼。
很快,两壶沏好的茶水就送了上来,红绡侍立一边,给两人斟上,福伯也自取一盏茶饮上。
还未等三人开聊,从二楼的雅间里出来一个人,胖如弥勒,笑容可掬,正是张氏茶庄的王掌柜:“颜福老弟真是好雅兴,看来已经给你公子找好住处了?竟然有空在这里坐下喝茶!也不叫上老哥哥。一切可安置妥当?有什么难处给老哥哥我说一声,虽帮不上忙,说来也能让我开心开心,一壶茶钱我还是愿意打发的。”王掌柜一边大声说一边从旁边的楼梯上下来。
他今日邀了几个商号的掌柜聊事,这几家茶商已经抢购下了大量今年的新茶,正商量着几家统一口径:这茶现在不能发货,得等价格再提上半成再卖给各个外地来的客商。
但是茶行的老大已经放话出来,今年新茶不许再私自涨价,还带了人一家一家的查看,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茶行会首一出声,有几家掌柜就扛不住了,打算现在就放货不再等下去。话语间又谈起最近市面上在传,有一种叫“抹茶”的出现,想了解打听云云。
王掌柜可不愿放下眼前半成的银钱不要,正想法劝说那几家动摇的,话不投机,事还没谈妥就听到楼下大厅里来人,无意一瞅,正看见颜福那瘦巴巴的身影,一股邪火就蹿上了脑门:难怪今日事事不顺意,原来是这个倒霉蛋冲的。这就下了楼来寻麻烦,出出自己心里的气。
王掌柜慢悠悠的走到厅中,他这一大嗓门,已经吸引了厅里大部分人的注意,连楼上雅间也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福伯站起身,冲着王掌柜一拱手道:“想不到大掌柜也在,幸会幸会!”
王掌柜哼了一声,走到桌旁,这才看清坐着的两个人,正冷眼看着他。
年纪大一些那个人他认识,是以前被自己赶走的黄掌柜,现在在小柳街那个偏僻的地方讨饭吃的。抬起手,对黄掌柜的方向挥了挥:“黄掌柜,怎么一身青衣小帽一幅穷酸打扮,别人知道的,是你曾经读过书,差点考官入仕,好这一口清雅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意没法做了,要做写字先生。哈哈哈!都是同行,说一声,我让给你两单生意,也够你养家糊口。你这一穿戴,老远就能闻到酸味,可别熏臭了茶。”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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