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取材的山石搭成围墙。
入门处盘踞着一尊镇地石狮,门梁两侧外挑着两盏红色灯笼。
石墙下的围栏料槽内,停着往来商旅的马匹骡子,打着响鼻吃着满满当当的草料。
隔着石墙,都能听到客栈内的人声鼎沸。
门口下,肩搭着汗巾的店小二看到从远处走来的徐北苍,迎上来热络道:“哎呦,都这个点儿,您到这儿定是住店吧,这方圆百十公里整个蓝关道,就咱蓝关客栈这里有歇脚之处。从北往南,咱这里是蓝关起点,往南的蓝关界碑是终点。”
徐北苍打量着眼前客栈,想起迎山村槐树老妪的警醒,嘴角上挑道:“从蓝关界碑至此,如此旷野能有这等规模的客栈也实属不易,今儿就住在此,空房一间,好酒好菜上来,银钱短不了你。”
店小二满脸笑容:“得嘞!”
在小二谄媚声中,徐北苍迈步而进,悄无声息的,一张张符箓沿着裤腿,渗透进入地面之下。
门口的灯笼飘摇,似在欢迎过路旅客。
沿着石板路经过庭院,迎面走过的客栈小厮俯身讨笑停下。待徐北苍走过,抬头看着背影,与对面水井旁的另一小厮相视一笑......
进入到三层客栈内,里面好不热闹。
梁柱悬挂的灯火笼罩下。
楼一层,排着七张或圆或方的桌,条凳纵横其间,边角挂着南北客商的蓑笠。
来不及收掉的汤碗瓢盆搁在板桌上,肉糜和汤汁到处飞溅。
大堂里的人,除了掌柜和小二外,都是南来北往商客。大口喝着酒,手里撕着肉,肉糜的香味从灶台时不时弥漫出来,刺激着鼻腔。
当中桌子,两人聚在一起,腿翘在凳上,面红耳赤的下赌注摇着骰子。
角落里,一位赶考书生正吃着一碗清汤素面,双目盯着手持的书卷,行囊搁在一旁,自我沉浸着不受四下环境打扰。
喧闹中,徐北苍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店小二麻溜上前清理着面前斑驳的桌面,随后擦上打火石,点上柱子一旁挂着的油腻灯盏。
哔吧燃烧声里。
黄白的灯光洒满所在的这一方区域。
徐北苍只脚敲在条凳上。
手里拎起一只酒壶,呲溜的往碗里倒着酒。
晶莹的酒水在灯光下闪烁着波光剔透的色彩,拉成一条长长的丝线。捏着碗边沿,悠然晃动,看着碗内液体在边沿不断留下痕迹。
搭着汗巾的店小二,捧着热气腾腾的盘子上来道:“这位爷,本店招牌酱卤猪头肉,选用的是咱们蓝关特产野猪,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口感筋道皮实,您尝尝,我再去给您上菜。”
上完这盘,店小二继续去往厨房。
徐北苍独坐一张桌子前。
看着冒着热气的猪头肉,并不动筷,手指滴答着桌面,看着厨房方向,似在等着下一道菜。
哒哒哒。
这时。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有暗香浮动。
喧嚣的大堂里,响起诸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徐北苍抬头就看见,这楼梯之间,一位身穿锦罗纱裙的妙龄女子正款款走下,婷婷袅袅,铃铛声响,眼媚顾盼四方。
目光对视间,女子在徐北苍一旁坐下,声魅如丝、口吐香气道:“客官,一人独酌岂非无趣,这满满长途奔波亦是无聊,可否同小女子入房一叙。”
徐北苍伸手撑着一旁桌角,饶有兴趣道:“没曾想,蓝关客栈还有这等生意,荒郊野岭的,还能享受温柔。”
这时,店小二去而复返,手里托着又一盘刚出锅杀猪菜。看着徐北苍旁边坐着一位女子,并不意外的笑道:“这是咱们珠儿姑娘,可是这蓝关道上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客官若不嫌,些许银两就可入闺房春风一度。”
徐北苍盯量着女子,上下打量着。
迎着目光,珠儿姑娘露出妩媚的姿态。
徐北苍旋儿一笑着道:“夜晚萧瑟,有暖被窝,自当享受,走着!”
看着徐北苍跟着珠儿姑娘步步上楼,大堂里的客人们彼此看着,脸上流露出遗憾之色。
只不过神情里的这股遗憾之色,对着的却不是婷婷袅袅的珠儿姑娘,而是徐北苍!
推开门,香风软塌的闺房内。
来自山野之间的夜风,浮动着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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