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都摆满了桌子,放上热气腾腾的羊肉,鸡肉,虽然下着雪,但众人心中暖烘烘的,气昂昂的,倒是不觉得冷。
元天自然被众人让上首座了,别管他年龄再小,今天他是最大,张驼子,大老赵,莫老爷都坐在左右陪着,今天扛刀上陈的少年们依次而坐,用敬仰的目光望着元天。
元天却在人们的注视下寻找胡瘸子,毕竟是胡瘸子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收留他的,还厚葬了阿叔,这份恩情元天是永远记得的。
目光望向正在忙前忙后的胡瘸子,此时他正指挥着一群大婶上菜。大老赴看见元天没有动筷的意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他看着一脸笑面的胡瘸子,就知道了元天的意思。
“胡掌柜,你是第一个冲向许无敌的人,怎么还不上座呢?快请,快请!”大老赵赶快上前拉胡掌柜。
“那里的话,我忙着哩!”但还是被大老赵拉到元天的身边坐下。
“胡掌柜,你咋不来哩,酒都冷了哩!”张驼子给上满上了一碗酒。
“好!好!大家都别客气嘛!”胡瘸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首席是靠在土墙摆着的一桌,旁边还生着炉子,既暖和又能看到雪景。
“各位乡亲,今天我们十里堡终于打败了马贼的日子,我高兴,大伙们也高兴,七天前的事,是那坏人自找的,今天马贼上门就是欺人太甚,竟要屠咱们的镇子,幸亏咱……”莫老爷看了眼元天,哽咽着,但很快恢复了常态,然后用大拇指指着元天:“幸亏咱们元天少侠,否则,咱们就不能在这大碗的喝酒,大口的吃肉了!我莫常德今天就搁下一句话,元天少侠是咱们十里堡的大恩人,谁敢对他不敬,我莫某第一个不放过他!”
“对!对!大恩人的大恩大徳,谁敢不敬,打死他!”乡亲们叫着。
莫老爷又说:“胡掌柜家地方小,大恩人没房子住,住马棚,我看还是……”
“我家有大炕头,房子敞亮,让大英雄到我家住!”
“到咱家,咱家房子多!”
“到俺家,俺的屋子宽!”
住马棚?所有的村民郡炸开了锅,大英雄怎么能住马棚呢?大伙儿不干了,嚷着要元天到他们家去。
胡瘸子红着脸站了起来,向众人拱了拱手:“前些日子,确实是俺的不对,不该让元天少侠睡马棚。但我答应了孩子的阿叔,要把元天这孩子照顾长大的!都别说了,元天我养着!”
众人却不满了,凭啥元天让你一个人养呀!众人又嚷了起来,非要元天到他们家去。
“喂!吼什么呀,这是!”莫老爷赶快站起来打圆场,道:“都别争了,既然胡掌柜许下的,那就让元少侠住胡掌柜家吧,但吃的,咱们就每家按月补帖点,不拘数,就是个心意,鸡蛋,腊肉什么的都可以算数,乡亲们可好?”
“好,就这样吧!众人觉得在理,都纷纷点头。
胡瘸子也不好意思再说,既然大家都关心元天,就让他们破费吧。
站在旁边端菜的哑姑,听到元天不用去别家,顿时长长的吐了口气,抚了抚微隆的胸脯,咧着嘴笑了笑。
但又觉得自己失态,赶快弯下腰拍了拍跟着她的小虎。
小虎摇着尾巴,舔了舔她的小手。
哑姑欢喜的扔了块羊肉给它,小虎叼在嘴上,欢快的走到墙角处享用去了。
镇上摆大席,家家户户的狗自然都来凑热闹,按理说看到了肉应该扑上去抢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就连那些成年的大狗也不敢惹小虎,可小虎现在不过是条不及小腿高的幼犬呢。
流水席吃了就走,走了又来。但是首席那一桌人没有动过,众人轮番向元天敬酒,元天虽然年轻,但却是海量,来者不拒,杯杯见底。
胡瘸子心疼,想要劝劝,元天却道:“我叔说过,男子汉就必须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酒。”
胡瘸子只有讪讪的住了嘴。
酒喝多了,自然话就多了。赵铁蛋已经微醉,舌头有些大了,想起前些日子,大伙儿们都叫元天做傻子,于是口齿不清的问:“元天哥,你刀法这么好,那些孩子骂你的时候,你咋不打他们呢?”
坐在元天旁边的胡瘸子心中也是一凛,自己可没少打元天,也挺纳闷着呢,为啥他从来都不还手呢?连顶嘴都没有呢?
元天却站起来,道:“小孩子不懂事,不需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我就是武功再好,也不能对长辈和孩子出手。我叔说过一向话:‘王师不与妇孺争道。’我想,就是这个理儿。”
王师不与妇孺争道!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场景呀,可是,这乱世中,已经没有了。
要有,只是在十几年前,大汉铁骑来寒北驱赶外敌时见过。
但大汉铁骑一走,这里又变成了乱世。
胡瘸子想着,心中既欣慰又惭愧。
欣慰的是,元天在心里把他当作长辈,而惭愧的是,自己却把元天作牛作马使唤,还打又骂。
此时,元天已经醉了,摇摇晃晃的就要跌倒。众人赶快扶着他,让几个少年搀着他进屋歇着。
哑姑见状也跟着进了屋,端来了暖水,拧了条毛巾帖在他额头上。
元天刚走,大无赵却望向镇中间的旗帜上,盯着旗帜下的尸体。“唉,元天虽然刀法厉害,但要是马贼率众而来,却不和他帖身近战,而是骑着马攻,咱们又如何应敌呢?”
此言一岀,大伙们顿时吓得一跳,许无敌手下几百名如虎如狼的马贼,正对着十里堡虎视眈眈呢!
说到底,十里堡到底还是危在旦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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