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朱榑来到武楼。
皇子不像后世朱厚照,若心情不畅便溜出宫玩,如官员上朝,皇子每日需研读经书和学习兵法。
皇子每满十岁,便要出阁学习。
大本堂中负责的兵法老师,是朱元璋派来的詹事院事,胡美。
他还有一个身份,豫章侯。
胡美早年是江西省丞相,被朱元璋打败后归顺,礼贤下士,开国将领都是大老粗,胡美善战,且有学识,被朱元璋委以重任。
朱棣、朱樉和朱棡的兵法师傅则不同,乃是大明天花板级别的名将,诸如徐达、邓愈。
李荣如昨日一般,早早侯在这里。
朱榑瞥了他一眼,问道:“为何今日来的不是兄长?”
“曹国公还未曾对殿下做出评定,恐还需考校一番。”
“说吧。”
“齐王可知北边要隘?”
“孤当然知道,我大明边陲防务,东起浿水,西至嘉峪关,有开原、广宁、大宁、北平、宣府、大同、太原、宁夏、平凉、甘州。”
明初疆域和明中不同,边陲重镇也有差别。
“齐王可知军中编制?”
“呵,你太小看孤了!”
“殿下莫要小瞧这些,若国公想像使用手臂一样,驱使自己的军队,也须了如指掌。”
“小旗,总旗,百户”
听完后,李荣逐渐增加了难度,但始终没有讲兵法,而是将领每日要做什么。
操练士卒,巡视军法,计算粮草
和胡美不同,李荣是半个粗人。
但李荣讲的比胡美更具画面感,因为这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昔年李文忠率兵,击败池州赵普胜之战。
“我学完你所有本事,国公账下还有更厉害的人吗?”
“自然是有,但他们都在边陲。”
“哼,兄长欺我!”
朱元璋眉目紧蹙,目光看着手中捧着的疏奏,似是被它难住了,未急于提笔批红。
“咱听说齐王去南边卫所了?”
“齐王在南边卫所射杀了十余湖盗,今日李荣考校北方关隘,当朝将领名讳,如今北元余孽悍将,齐王皆如数家珍。”
李文忠站在奉天殿中央。
“当年,咱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徐达、常遇春和邓愈他们哪一个读过书?一群淮右布衣,竟也让咱们开国建功。”
朱元璋合上疏奏,“一纸空文终究华不实,眼下正好有个锤炼的机会。”
“乌斯藏得到元朝的庇护,心里归顺了那些元人,咱想让汤和巡视西北,剿了他们,再让朱榑监军。”
元世祖忽必烈,赐乌斯藏的八思巴一颗玉印,赐号大元帝师。
那个地方一直是寺庙统治,地方百姓苦不堪言,早年的元朝余孽如同一块摔碎的镜子,势力四分五裂,有些躲进草原,有些躲进西南,有些躲进乌斯藏,
如今,朱元璋想让乌斯藏归顺。
而朝廷能调动兵力的地方,是青海等地驻扎的卫所,但这些卫所要抵御北面蛮子,避免丢失河套地区。
所以,需要另外派援兵。
京城去乌斯藏路途之遥远、之艰辛,就算你克服了路途到了乌斯藏,还有高原反应在等着,在这种情况下交兵,但命不好的,恐怕就归西了。
李文忠抬头,“齐王年幼,乌斯藏可否太远了?”
“在咱眼里,再艰难,也不如咱当初从淮西起兵,棡儿和棣儿面对元人不凶险?莫忘了将来他们都是要守边的人。”
在朱元璋眼中,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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