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这是什么话。我这么做，不也是，事先征求你的同意了吗？”箫掌柜笑道。

“呃……”林掌柜一时语塞。

“别介意了，林兄。你我两家本来就都是七爷名下的产业，在面对京师方面的压力时就该同仇敌忾。这次能抗住，我们就是这惠阳港名副其实的大掌柜，大商人。不再仰人鼻息。”箫掌柜拍拍林掌柜的肩膀道。

“可三爷也没与我来接洽，如果真的要收回洪社的产业……”林掌柜道。

“若洪社真的要收回自己的产业，你林掌柜就准备双手奉上？”箫掌柜看着林掌柜的眼睛道，“老林，都是老江湖了。就别自己骗自己了，有机会自己做主，你老林甘心给人家打工？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我求富钱庄先顶不住了，下一个就是你求康药房。接下来求秀布行，求安车行都跑不了。”

“现在唯有同舟共济，才能在这泗河上杀出一条血路来。说不定，以后还能杀出泗河，杀入长江呢。”箫掌柜画饼鼓励道。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野心。”林掌柜道。

“老林，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什么闲云野鹤了。别忘了我们是世交，从小我就知道，你的心大得很，大得连药行都不一定装得下。”箫掌柜笑道。

“老萧，扯远了。既然要同舟共济，你可有什么策略？”林掌柜问道。

“前几天，京师的人来找我。想要我退出求富钱庄的经营，并许诺我一笔养老钱。我先以账单繁多，需要整理，交接事宜需要和外庄掌柜商量为由把这件事搪塞了过去。然后就借去皇家寺庙灵觉寺找法师讲经论道，把此事一直拖着。”箫掌柜道。

“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天早晚要亮的。”林掌柜道。

“我们的店开在明处，京师的人来自暗处。我只能先拖着，再去寻些帮手，一起抗住京师来的压力。这不来找你，林兄了吗？”箫掌柜道。

“我能帮你什么呢？萧兄。”林掌柜问道。

“我能想到对付我手段，无非是拿一些重器来存，一是探探我求富钱庄的资金实力，二是我接不住开不出存单的话，就可以败坏我求富钱庄的名声。所以，我最近联系了惠阳港几个有实力的商家。届时万一我求富钱庄有资金需求，希望他们几个能，拆借一二。”箫掌柜道。

“拆借资金？这么说你已经去找过求秀布行的老孙和求安车行的老夏了？”林掌柜问道。

“都去过了。”箫掌柜承认道。

“他们都答应你了？”林掌柜又问道。

“嘴上是都答应了，但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到了真的要紧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靠不靠得住。”箫掌柜道。

“那你……”林掌柜欲言又止。

“哎，老林啊。谈钱伤感情，若是往日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和你说这个的。只是现在确实是大危机和大机遇并存，抓住机会就能少奋斗几代人呐。我不得不赌上我的一切。包括和你老林的这几十年的交情。说句难听的，如果这次失败了，即使京师的人不逼我，我也再无颜苟活了。”箫掌柜道。

“老萧……”林掌柜道。

“老林。没有这新开业的不收大药房，我还真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既然人家也暗中向你出手了。我就顺势把你也一起来进来吧。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如果有人在求康药房的生意上搞事情，我一定帮到底。但若是，我求富钱庄先遇到我料想的那种麻烦，也要请你老林施以援手啊。”箫掌柜托着林掌柜的手臂语气诚恳道。

“好吧。”林掌柜答应道，“只是……”

“老林，你还有什么顾虑？”箫掌柜道。

“只是，京师的手段真的只尽与此吗？我总觉得你说的手段不够……”林掌柜道。

“不够什么？不够毒辣？”箫掌柜问道。

“不够致命。”林掌柜道。

“那你说，什么手段才足够致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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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番商在求富钱庄贷到钱了？”茅安问着前来回报的申猴队成员九三二。

“是”九三二答道。

“可探知具体金额？”茅安又问道。

“未曾探知具体金额。已安排九三三应聘为求富钱庄伙计，但是暂时无权接触借贷单据。”九三二答道。

“还有其他信息吗？”茅安问道。

“还有这些番商贷了银子以后提走的都是现银，不是银票。”九三二答道。

“全是现银，亲眼所见？”茅安追问道。

“没错，全是现银。其中一个番商由于贷得的银子较多，还用车来拉。”九三二答道。

茅安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严世范，严世范的眼中也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那番商那边这几天有什么变化？”茅安问着前来回报的酉鸡队成员十一二。

“番商的货物快要销售完了，最近几天搞起来了卖香料返利的活动。”十一二回答道。

“销售返利？怎么个反利法？”茅安问道。

“一般来讲买十退一，一些滞销的香料有些有买十退二，甚至买十退三的。”十一二回答道。

“这相当于变相的打折销售了，看来番商快要撤退了。”茅安道。

“这些番商返利和别的商户不同，他们不返现银，反的都是求富钱庄的银票。”十一二补充道。

“好家伙，好家伙”茅安身后的严世范忍不住说道，“他们是想让这些买香料的人也被迫加入到挤兑大军中去，这是铁了心要搞垮求富钱庄了。”

“根据你们的观察，番商的货物还能销售多久？”茅安问道。

“按照现在的销售速度，不出半个月，应该能售罄。”九三二估计道。

“按现在的速度……不排除他们还会采用更为激进的返利销售策略。所以销售周期，我们还是估计得保守了，就按七天来算。所以，我们的芙蓉蛋，血燕窝，现磨稻米也应该陆续安排登场了。”茅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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